她拉过沈甄手,低声道:“甄儿,只要你能忍忍,去低个头,你父亲那边,以及沈家欠下债,自会有人会帮你解决,可若是反之,整整八千贯债,你拿什还?难不成还真要被卖去当姑娘吗?”
天色微微转暗,寒风兀自吹打着内室门窗,发出忽强
又或是像此刻,美人垂泪,纤弱娇楚,便是再刚毅汉子,也会长柔肠,心生爱怜。
沈岚睨着她这张清水出芙蓉般面容,不由暗叹:这般颜色,谁能逃得过呢?
她将沈甄揽入怀中,轻轻拍拍她背,“好,好,别哭红眼睛,今日你既来寻,那这做姑母,总是要给你出些主意。”
沈岚先是用拇指替沈甄拭泪,随后便追忆起从前日子,说着说着,竟也红眼眶,“珍儿,沈家失势,姑母在伯府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就是再想帮你,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世上,还是有人可以帮你。”
沈甄目光澄澈,轻声道:“姑母但说无妨。”
沈岚拍拍身侧示意她坐下,四目相对后,不禁提起帕子,掩住嘴,哽咽道:“半个月前,姑母曾去过趟大理寺。”
沈甄双眸骤然睁大,忙道;“姑母这是见到父亲?”
沈岚摇头,“听闻你爹爹在里面受笞刑,本想送些银子进去,可现任大理寺卿周述安,乃是天子近臣,油盐不进,拿出去钱,人家分文未收。”
沈甄放于膝上手不由暗暗用力,忍不住颤声道:“那父亲伤……”
沈岚怜悯地看着沈甄,缓缓道:“天牢阴冷,又逢寒冬……”她又叹口气,“大抵是难熬。”
沈岚看着她眼睛,心有不忍,可想起肃宁伯给她警告,便只能狠心道:“这个月初十,滕王要办场蹴鞠赛,届时姑母会带你过去,只要你去求他,姑母向你保证,他日后必会护着你,再不会叫你受苦。”
去求滕王。
沈甄听懂其中暗意后,便感觉周身血液都在往她胸口涌。
滕王年逾四十,妻妾成群,心狠手辣,向来与父亲不和,要她进滕王府,那与直接杀她,又有何不同?
沈岚看着她微微颤抖指尖,好似听到她心中所想。
话音儿坠地,沈甄那双晶莹明澈双眸,便不可抑地泛出水光。
不过美人流泪,到底是格外惹人疼惜。
说起沈甄之美,长安但凡见过她人,大抵都会用倾城二字来形容。
她容貌既不张扬,也不放肆,就如同是江南水乡里场大雾,雾气扑面而来,朦胧且柔和,让所有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只要她嫣然笑,只怕这世上大多男儿都会为她沉沦,为她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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