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以拳抵唇，咳
两声。
陆则正要开口，皇帝却先开口道：“好，你先下去吧。”
陆则从养心殿出来，另
位等待召见
大臣又走进去。
陆则回头看着养心殿彻夜不息烛火，偏头与盛公公低声道：“陛下近来可召见过太医？”
盛公公叹口气，“见是见，但……”
——
朝廷整饬吏治、革新赋税、重整财政、似乎有数不尽事等着他去做。
养心殿切照旧，只是皇帝更忙些。
朝廷想延揽新人才，其途径便是科举，然而吏部、翰林等可以参与选官调官部门，皆攥在楚家手里。
无奈之下，皇帝亲自提拔人进翰林院，名唤钟伯年。
萧聿便恢复早朝晚朝。
皇后离世，后宫形同虚设，李苑曾壮着胆在御花园偶遇过他回，手上端着盏高丽参粥，躬身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柔声细语，气韵动人。
然而他并没看她，似乎连眉头都不曾蹙下，便与她擦身而过。
“陛下！”
陆则道：“但什
？”
“宁太医劝陛下罢朝养伤。”盛公公用左手拍拍右手心，低声道：“陛下日两朝还嫌不够，怎可能罢朝？诶呦陆指挥使，还是您去劝劝吧，奴才虽不懂朝中大事，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道理，眼下什事能比龙体重要……”
陆则嘴上道句别担心，但心里却明白很，皇帝宵衣旰食，寸阴必争，来是为给大皇子铺路，二来，是他不肯放过自己。
皇帝对元后是怎样感情，他陆言清比谁都清楚。
刚成婚那时，晋王殿下是整日在外面荡，举杯酌酒时提起夫人，也不过是嗤笑声，“她入皇家玉牒，居然还敢管
要休书？既然苏景北不教好她，那就亲自管教她。”
陆则试探道：“眼瞧就是会试，陛下把人放到翰林院去，楚国公只怕也要有动静……”
萧聿转转手上扳指，道：“翰林、三司，朕必须要动。”
陆则颔首道：“臣即刻便派人盯着钟伯年。”
萧聿低低“嗯”声，又道：“刑部侍郎徐博维此人，你以为如何？”
陆则思忖片刻，道：“徐家清贵，在京根基也不深，他在刑部六年，政绩斐然，却与薛尚书来往并不密切，臣以为，是个可用之人。”
李苑闭眼握拳，回头去看他背影，玄色龙袍随风波动，仿佛有金龙盘卧脚下，这刻，她由衷希望，眼前人是个多情天子。
君临天下，嫔妃如云，雨露均沾。
能与她响贪欢。
盏热汤碎在地上，洇湿李苑裙角，她知道，皇后走，他再也不会去长春宫听她唱曲。
又或许，他就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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