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任
他血液依旧滚烫,却再也捂不热她。
皇帝身形微晃,盛公公在他身后道:“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有要事与陛下商议……”
萧聿回头,“朕知道。”
盛公公低声道:“陛下,阖棺吗?”
萧聿道:“阖上吧。”
盛公公瞧眼皇帝干裂嘴唇,忙送杯茶水过来,道:“陛下先喝口水吧。”
“开棺。”
盛公公怔,须臾才道:“陛下,娘娘梓宫已钉好,此时开棺,恐怕……”
萧聿嗓音里尽是隐忍,bao戾,“朕说开棺。”
盛公公闭闭眼,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叫人来。”
夕阳坠入密河,天色忽暗,山河失色,彷如隆冬岁末。
他踩鞍上马,拉紧缰绳,从山坡俯冲直下,朝京城狂奔而去,绵延不绝山峰,川流不息河水,在他余光中迅速倒退。
月落、日升、黎明、傍晚,马不停蹄,从密河到京城,近三千里路,萧聿只用不到六天。
淳懿皇后崩于八月十五,满城白色素缟,满城无声欢呼,似乎无人会为苏家女而真心悲恸。
入宫,萧聿直奔乾清宫。
慈宁宫。
太后身缟素,眼眶有些红,见他来,轻声道:“三郎,快坐下。”
萧聿长睫微垂,冷声道:“给母后请安。”
太后将司礼监处罚宫人折子递给他,“哀家本以为,皇后是伤神过度难产走,可坤宁宫大宫女扶莺,却指认尚仪局尚仪徐华兰有加害之嫌,哀家顺着查,这徐华兰弟弟,居然是苏景北手底下将士,坤宁宫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这徐华兰竟拿张带血帕子,念着血债血偿刺激皇后,也不知皇后怎就留她在身边伺候……”
太后继续道:“徐尚仪谋害皇后,罪无可恕,理应判凌迟处死,但哀家想着陛下兴许会亲自问询,便暂且留她命。”
厚厚棺盖被重新移开,殿内鸦雀无声,萧聿步步走过去,近乎执拗地想见她最后面。
只眼,便知这世上肝肠寸断究竟是何种滋味。
她躺在金灿灿珠宝上面,毫无声息地闭着眼,眉目间再无牵挂,无悲亦无喜。
他颤抖地把手伸进去,碰碰她冰凉指尖。
又轻轻握住。
按照大周后妃丧礼,皇后崩逝后,梓宫要在乾清宫停放半月,但由于皇帝不在宫中,故而停放更久些。
乾清门设奠献数筵、悬挂丹旐,内大臣侍卫于丹墀下,序立举哀。
太监宫女着缟素跪地,萧聿大步走进去,后宫三妃躬身作礼,颔首道:“臣妾恭迎陛下回朝。”
萧聿看着眼前盖着黄帐梓宫,平静道:“出去。”
三妃对视,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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