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嘴角微僵。
她小声叹口气,拉着萧韫走到门口,柔声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萧韫也规规矩矩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萧聿看着他俩,心间仿佛有热流划过,便道:“都免礼。”
诚然,他今日埋首批天折子,就是为晚上能同她俩吃个饭。
秦婈看着他闪闪发亮瞳仁,不由笑道:“睡不着?”
小皇子攥着她衣服,小心翼翼开口,“阿娘陪睡,行吗?”
“那就能睡着?”
小皇子点头。
两人在景仁宫,那便随意多。
萧韫是皇帝嫡长子,且还是唯儿子,学业注定是日都耽误不得。
思及此,秦婈不由自主地想到苏淮安,目光也跟着暗下来。
秦婈边摩挲着小皇子背脊,边把那些不敢宣之于口话,放在心里道:韫儿,其实你还有个舅舅,阿娘刚怀你时,便想着让他来当你老师。
他是镇国公世子苏淮安,是执法严明大理寺少卿,也是永昌三十四年金科状元郎。
他才高八斗,他满腹经纶……
准备,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几个月功夫,秦婕妤院子换三次不说,眼下就连皇子都有。
后宫女子,终究是有孩子,才有依靠。
这点,没有人不明白。
秦婈把萧韫放在榻上,轻问道:“可用过膳?”
萧韫道:“用过。”
盛公公在外面招呼小太监道:“去尚膳局通报声,陛下今儿在景仁宫
秦婈遂他意,在他身侧躺下,用两根手指阖上他眼皮。
萧韫起初不停翻身,小腿小胳膊上下左右打转,最后还是窝在秦婈怀里。
躺会儿,大下呼吸就轻,袁嬷嬷进屋加炭火,看着眼前睡相般无二两个人,不由笑着低声感叹:“怪不得太妃会那样护着。”
这便是母子缘分吧。
傍晚时分,景仁宫主院里正是片其乐融融,秦婈就听外面齐声道:“奴才给陛下请安。”
阿娘是真不信他会叛国。
想着想着,秦婈眼眶便红,胸口也跟着疼。
三年前那些流言蜚语不停往她耳朵里钻。
秦婈连忙背过身,缓缓,深吸口气。
小皇子刚换院子,今日午睡实在是难上加难,他忍不住翻个身,拽着秦婈衣裳道:“阿娘。”
秦婈算算时辰,道:“那会儿便该午睡。”
提起午睡,萧韫像模像样地叹口气。
小皇子院子就在主院旁。
秦婈给他抱上榻,坐在他身边,替他盖被褥,“快睡吧,醒来还得看千字文。”
皇子旦学步能言,饮食、动履、言行,皆有规度,再有半年,他便要日日入书房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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