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秦望心不由咯噔声,但也只是声。
就像是悬在心口块大石,终于落下来。
阿婈在入宫前,曾留给他这样句话。
——“爹若想女儿在宫里活下去,那这些信件以及那杯毒酒,任何人提起,都不能认。是任何人。”
她口中任何人,自然包括大周皇帝。
宁晟否之前说很清楚。
紫木祥这种毒,药性强,旦过量,必会窒息而亡,根本撑不到进宫。
可若是少量沾染,经过选秀那段时间,毒性又早已是量微难查。
从时间和脉象判定,应当是前者。
可近来怪梦频频,他寻不出结果,只能去想后者。
可……大周太史令职,随着翰林院手上权利越来越重,已差不多成虚职。
陛下找他作甚?
莫不是……阿婈在宫里出事?
思及此,秦望神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微臣拜见陛下。”秦望躬身道。
烈日高照,文武百官从太和殿鱼贯而出。
众人交头接耳,皆是在议论立后之事。
“秦大人,留步。”盛公公笑道。
秦望脚步顿,看清来人后,不由恭敬道:“不知盛公公有何事?”
盛公公道:“咱家无事,是陛下找秦大人有事。”
秦望同秦绥之早安顿好切,便蹙眉装傻道:“回禀陛下,微臣从未听过此事。”这刻,秦望后背都湿。
紧接着,他又道:“可是秦婕妤在宫中出什事?”
萧聿眸光稍暗,语气压人,“今日你胆敢有任何句虚言,朕定罢你官。”
秦望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
倘若……
萧聿狠狠地摁着手中扳指,他知道自己想法有多荒唐。
可还是开口:“朕今日宣你来此,是有事要问你。”
“微臣定知无不言。”
萧聿看着他眼睛道:“秦婕妤入宫前,在家中可曾中过毒?”
萧聿垂眸道:“赐座。”
闻言,秦望松口气,“多谢陛下。”
萧聿打量着秦望,若有所思。
自九月选秀以来,这后宫里直悬着件事尚未解决——也就是秦婕妤身上毒。
凡事都得讲究证据,盛康海将景阳宫和六局司查个遍,都不见任何蛛丝马迹,那便意味着,要是下毒之人分位颇高,行为谨慎,已经提前抹去痕迹,要就是秦婕妤这个毒,根本不是在宫内中。
秦望蹙下眉头,疑惑道:“陛下找下官为何事?”
盛公公笑道:“秦大人随咱家来养心殿便是。”
秦望心里惴惴不安。
他入京半年多,虽日日上朝,但却是头回被叫去养心殿。
他迅速回想自己近来政务,说不上多政绩斐然,但应是没有重大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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