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吗?”
他面不改色,仿若这伤同他没半点关系。
秦婈笑道:“不碍事,谢陛下关心。”
萧聿起身,自顾自走到榻边,沉声道:“那早点歇吧。”
秦婈看着他背影,这些日心底疑惑呼之欲出。
门外盛公公耳朵瞬间立起,连忙开门,道:“陛下叫奴才何事?”
“把这份例单子,拿给宁尚宫、鲁尚寝、孟尚食分别看眼,再有回,就脱下尚宫服,自行去司礼监吧。”
天爷,这什稀罕事!
这是要给秦美人做主?
盛公公目光悚,立马接过,“奴才这就去。”
秦婈轻咳两声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萧聿眉宇微蹙,道:“免礼。”
秦婈道:“谢陛下。”
萧聿看眼秦婈,又看眼地上炭盆,他撩袍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怎回事?”
秦婈低头犹豫,轻柔地叹口气,随后将谨兰苑分例单子呈交给他,道:“这是臣妾方才比对份例,有很多处,都对不上。”
皇帝突然夜临谨兰苑。
谨兰苑太监宫女们心都跟着哆嗦。
秦婈自打从寿安宫回来,便直在对屋里炭火、烛火数,正思忖如何才能将此事不经意地说与他,他人就来。
正好。
秦婈低头拆下手腕帕子,手上这片青紫,就该给他看看。
帝王想护着她,有太多种方法,比如像方才那般替她做主,再比如升她分位,又或者来谨兰苑小坐。
太可不必如此急迫地来这睡觉。
除非,他同自己样,都做诡异梦。
她深吸口气,走过去,同他起躺下。
正是惴惴
刻不到功夫,谨兰苑内烛火、炭火就全备齐。
炭火是精炭、蜡烛是白蜡,就连没被问责尚服局都送新帨巾、沐浴香膏皂角过来。
这便是帝王句话。她想。
秦婈走到他身边,躬身福礼,“臣妾谢过陛下。”
萧聿坐在紫檀嵌珐琅花卉纹方凳上,看她,又看她手上伤。
对待像萧聿这样城府深密男人,直接当是最好,心思多,反倒更复杂。
这些都是他教给自己。
果然,皇帝看她目光,也温和几分。
就连这室晦暗,也没那做作。
“盛康海。”萧聿道。
赶在萧聿进屋前,秦婈将屋内剩下两根蜡烛塞到炕几上珐琅瓶中,又从妆奁拿出辰粉,均匀涂抹于指腹,蹭在嘴唇上。
人顿时虚弱几分,如临风欲折。
门“吱呀”声被打开。
入目便是劣质炭火、将要熄灭烛火。
这些无声证据仿佛在说:看看吧,自打陛下来这两趟,臣妾这日子,是天不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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