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穿着浓墨
般宽大的衣袍，双淡金色的眼眸垂下，看向他的视线里满是温柔。
那是张与江慎几乎模样的脸。
可很快，这道身影像是被风吹散般，虚空之中，只留下对方温和的回应。
“好。”
黎阮睁开眼。
他怎
可以自己离开。
“你不想去吗？”那声音又问，“你还想留在人间，对吗？”
黎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他看见长鸣山草长莺飞，看见野兽为了夺食大打出手。他看见京城林立的楼宇，看见那来往的行人为了生计奔波不休。
众生百态，烟火人间。
“小狐狸？小狐狸……”
恍惚间，有人在耳边轻声唤他。那声音很熟悉，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近在耳畔。
黎阮眯起眼睛，竭力看过去，却只能看见团模糊的黑影。
那声音问他：“小狐狸，你要与
去仙界吗？”
仙界？
损掉黎阮的力量，磨损到哪怕再多道雷，他可能就会丧命的程度。
到那时候，它就会停下来。
黎阮闭上眼，在剧痛和灵力的飞快流失中，静静等待着那刻到来。
身体的自修复越来越慢，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去多久，恍惚间，他感觉有人接近了自己。
他最先感觉到的就是疼，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火烧被针刺般，疼得他喘不上气。而后他才发现，自己正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抱住他的那人低头看着他，那道视线，与他方才在梦中所见如出辙。
黎阮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天际，原本要落下的天雷不知为何戛然而止，山崖之巅狂风大作，将天边的阴云吹散开。
“咦？”江慎很快发现了异常，抬头看过去，“劫云，消失了？”
“你
在人间的生活并不全是开心的，但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不好，何况……
黎阮看见有人朝他走来，男人温柔的朝他笑着，怀里还抱着那只软绵绵的小狐狸幼崽。小崽子伸出两只前爪，嗷呜嗷呜地要他抱抱。
“对。”
黎阮坚定道：“要留下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仿佛阵风吹开了白雾，黎阮终于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可以去了吗？
可是……可是去了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回来了。
“是啊。”那声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温声回答，“去了之后，就很难再回来了，你要去吗？”
那怎行呢。
黎阮在心里想，江慎还在这里呢，他的……他的崽崽才刚出生呢。
他被圈进个熟悉的怀抱里。
别过来呀。
天雷……天雷还没结束呢。
黎阮伸手想推他，可他说不出话，也没有力气。
就在这时，天边轰鸣声，雷电当空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