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殿下。”
那声音被牢狱中阴冷
风声所掩盖，也同样掩盖住
老者低低啜泣声.
江慎今天是午后才到刑部，在天牢耽搁这
长时间，待他踏出天牢时，太阳已经落山。
天牢内环境恶劣，味道也难闻。江慎疲惫地按按眉心，候在天牢外内侍立刻迎上前来，帮江慎脱去染上污秽气味外袍，换件崭新。
江慎任由内侍帮他更衣，身后郁修问：“殿下，就这把人杀，不继续查下去吗？”
他回过头，看向守在他身后郁修：“
知道你前几日为何那为难。”
郁修低声问：“殿下，可要让属下用刑……”
袭囚衣老人依旧坐在原地，听见郁修这话，连眼皮都没有动下。
“你今天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什都不会说。”江慎道，“走吧，没必要继续审。”
心赴死人，哪怕只是个读书人，仍比那些武夫更难对付。
在看来……
“他们是自己跳。”江慎冰冷道，“你知道自己如果被捕，家人必将受到牵连入狱，以相威胁。所以你在离开京城之前便计划好，索性将人全都杀，这样旁人便不能再用他们威胁你。”
“……李大人，好狠心啊。”
李宏中深深吸口气：“……对不住他们。”
“你是够对不住他们。”江慎闭闭眼，“寻到那山谷中时，前日正好下雨，山谷之中血流成河，派人搜寻两日，才将所有尸身找全。”
“他态度这坚决，再耗下去没用。”江慎接过内侍递来手帕，擦擦手，“李宏中对家人不仁不孝，对他幕后那位，却是尽忠尽义。本朝到
他带着郁修走出囚室，狱卒又上前来，撤走椅子，锁上牢门。
“奏请陛下，赐碗毒酒吧。”江慎隔着牢门望向那墙边老人，淡声道，“给他留个全尸，死后抛去那无名山谷之中，与他家人团聚。”
囚室内老人骤然抬起头。
但江慎没再看他，转身朝外走去。
囚室内，李宏中膝行几步，爬到牢门边，朝江慎重重磕个头。
“想知道那些残骸是什样吗？要不要现在让人带来给你看看？”
“看与不看，与老臣而言没有差别。”李宏中道，“他们是为大义牺牲，当初既然做这选择，便没有想过退路。殿下不必白费力气。”
“大义？”江慎霍然起身，“你那五岁小孙女也是为大义？你那卧病在床数年，已经几乎不识得任何人母亲，也是为大义？你做出这种不仁不孝之事，还敢自诩大义？”
李宏中大半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阖着眼眸，没有回答。
江慎轻轻舒口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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