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在心里轻嘲
笑，低头翻看考卷。
考卷是竖行宣纸，共有十张，此外还有几张白纸，是草稿所用。县令分发完全部考卷，才有人从考棚外走进来，在正前方
题板上写下考题。
那人秦昭也认识，是县衙里师爷，裴安。
这次县试考题是裴安所出，为
避嫌，秦昭此次来县城，裴安没有与他见面。
县试考题大同小异，经义文道，贴经文三道，作五言八韵律诗首。
县令：“……”
饶是他这种主持过不知多少场县试，自认见过各式各样考生，都不由得多看面前那青年几眼。
他不是没见过在考场上依旧心态放松考生，但着实没见过这
轻松自如。
这怎还笑得出来？
唱名验身共持续大半个时辰，辰时末，众人按照领到号牌顺序进入考场。
等在院子里。他们要等到所有人都唱名验身结束，才能被放进考场。
不过到院子里，他们便不能再随意交流说话。
当然，都到这时候，众人早就没有说话心思。
墙之隔，陡然传来沉闷敲击声与哭嚎声。那是被查出有夹带作弊考生，不仅会连累所有互保生被取消资格，还要被打板子示众。
声声哭嚎搅得人心烦意乱，院子里静默无声，紧张情绪在院子里蔓延开。
题目写完，裴安朝县令行礼告退，县令这才下令开考。
周遭响起翻动考卷与研墨声响，秦昭却没急着动笔，而是举手先要碗热水。
考棚里热水价格较高，十文钱小碗，好在是滚烫开水。秦昭不紧不慢从竹篮底部翻出茶叶撒进碗里，再捧起土碗，以缓解在等待之余已冻得有些发
县试在制度上没有那规范，考场自然也不像府试那样使用正规号房。考场内摆满简陋桌椅，左右用木板割开，保证考生无法交头接耳。
县令亲自走到每张桌前，分发考卷，并在考卷上提写考生名讳和号牌。
走到秦昭面前时，他还乐呵呵朝秦昭笑笑，低声道：“预祝秦先生高中。”
秦昭朝他微微颔首，算作回答。
县令对他这态度不奇怪。据他所知，县里好几家医馆近来都开始售卖与易安药铺同样祛寒丹，而且销量极好，县令此番赚得应当不会少。
唯有秦昭安静立在人群最后方，满脑子都是方才没亲到那个吻。
太可惜。
他家小夫郎嘴唇很软，唇瓣总是微微冰凉，平日里颜色很浅，亲就红。小夫郎脸皮儿薄，无论亲多少次，依旧很容易害羞。但就算这样，他也从不拒绝秦昭亲昵。
乖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秦昭嘴唇略微勾起，县令恰在这时领着人走进院子，看见他这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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