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旭自己心里想着事情,偏到别地方。
宋问向前步,嘶声道:“他们在等待什?等待朝廷,等待们。他们知道巍巍大梁,会用广阔胸怀庇佑他们。知道同是大梁国子民,绝不会抛弃他们。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因为希望虽远,却直在照耀着他们!们!就是他们希望!”
宋问说到这里,忽然收声。
底下百姓小声抽咽,抬头看她。
日头绕到她背后,被她身躯所挡。宋问脸终于能看清楚。
敢休息,只有疲惫时候,才会稍稍闭眼。因为他们害怕在睡梦中被复又涨起潮水卷走,更害怕不可控制梦魇。”宋问捂着心口,喘着粗气道:“害怕梦见湍急水流卷走你朋友,害怕再次回忆起那不能忍受打击。哪怕他们睁开眼,看见也不是希望。是雨。是叫他们畏惧雨。遍遍,冲刷他们伤痕。”
有人抬手以袖遮脸,默默垂泣。
以己度人,这股生离死别无助和绝望似被传染,在场之人无不哀恸。
“这就是他们生活。”宋问放下手,吐出口气,在台上来回踱步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无恻隐之心,非人也。’若是你们亲眼看见,也定会心生不忍。”
泪水从旦眼中呛出,便再也忍不住。不想再听着宋问继续说下去,只想好好哭场。
依旧是那单薄身影,但是她坚毅神情,总是能给大家种能肩担重任信任。
宋问抬手,朝他们施个大礼,朝众人致歉。
“朝廷也想帮他们,真尽力。可是对不起,朝廷缺钱。朝廷真缺钱。所以,才只能找大梁百姓求助。”
“可朝廷绝没有滥用分毫。减免税赋,修缮河道,加固堤坝,开拓运河。朝廷将每分银子,都用在利民之策上。”宋问道,“是以朝廷为何缺钱?因为陛下想将这天下之财,与百姓同之。国,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君王有此仁爱之心。没有错啊,朝廷做没有错。你既然身为大梁子民,自然能有数。近年来,朝廷给们什,为们做什。与二十年前相比,与十年前相比,
旁*员亦是抖着肩膀,然后侧过身。
张兆旭看着宋问,心中思绪万千。
父亲说宋问善于煽动人心,她何止?
父亲对他失望,他心中清楚。纵然他欺骗自己宋问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和借口。可是,宋问这样人,注定是光彩。父亲憎恶他,恰是因为认同她。正如自己从未让父亲松懈安心过样,宋问也是。
可笑,确实是可笑。为什这世间偏偏如此不公平?为何父亲聪慧过人,自己却学不到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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