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醒？”
“
刚醒。”
话
说完，又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他们俩个想问清，个想解释，恰巧撞在起，便难免透出几分欲盖弥彰
味道。
啊啊啊可恶，怎
会这样！这下子岂不是更加尴尬
吗！裴寂你快闭嘴啦！
毕竟身为师姐，要脸。
阵静默。
火光里小姑娘吸口气，满眼湿润地看着他，稍眨眼，泪水就顺着白皙脸颊淌下来：“……疼。”
语气里有迟疑，有胆怯，也有点隐隐约约撒娇。
更何况她还伏在他身上，说话时温热呼吸尽数落在裴寂颈间。
……干嘛要本正经说出这肉麻话啊。
积攒许久委屈与孤独在心底戳破个小孔，肆无忌惮地流泻而出，等她反应过来，眼泪已经不自觉地往下落。
裴寂定是察觉到胸前湿润，身体显而易见地陡然绷直。
然后衣襟被人轻轻抓，怀里女孩动动脑袋，红着眼眶抬起头。
宁宁面色苍白如薄纸，将眼眶晕开粉色衬得更浓。
点话，点也不浪漫。
“别怕。不会……再让你受伤。”
他声音很轻，仿佛情人间耳语呢喃，带轻微颤抖，低不可闻。
可就是这样直白又简单言语，落在宁宁耳边时，却有如清风拂过，熏得她眼眶微涩。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感觉。
宁宁懊悔不已，只想哐哐撞大墙，在毫无防备时候
挠心挠肺，暧昧得让他浑身燥热。
裴寂喉头动，垂眸为她拭去眼角泪痕。
他只想立马拔剑，将伤她混蛋碎尸万段。
他指腹生老茧，划过宁宁细嫩脸庞时，惹得女孩匆匆眨眨眼。
在极为短暂停滞后，洞穴里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双莹亮杏眼满满浸着水色，在明灭不定、倏上倏下火星里，泛起浅浅幽光。
仅仅是被这样望，他心便慌不择路丢盔弃甲，软成滩烂泥。
裴寂不知如何是好。
宁宁同样觉得有些尴尬。
她总不可能老老实实告诉裴寂，自己装睡好阵子，还被他那句话感动到哭出来。
在修真界日子每天都忙碌紧凑，修炼升级、秘境闯关、法宝争夺，她虽然与旁人相处时嘻嘻哈哈，却也会偶尔想起上段人生。
爸爸妈妈、家里毛茸茸猫猫狗狗、彼此畅谈过理想与未来伙伴。
那是与如今截然不同生活，她生活在家人和朋友包围里，只要稍伸手，就能触碰到满腔关怀与爱意。
后来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变成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个人，不得不慢慢学会硬着头皮独自闯荡。
宁宁从未想过，会有谁像这样小心翼翼告诉她，不会再让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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