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这具身体毫无瑕疵,裴寂定会欣然地、甚至带着期待地让宁宁见到。
可它不是。
他从小被娘亲打骂着长大,后者对弃她而去魔修恨之入骨,心理偏执得几近癫狂,等裴寂长相与那男人越来越像,报复便也越来越狠。
在他长达十多年人生里,所接触到最多东西,唯有空荡狭窄黑屋、染血长鞭木棍与女人毫不留情耳光。
她向来将他当作发泄愤怒器具,从不曾为自己唯孩子疗伤,只会偶尔丢下些便宜金疮药,让他自行涂抹,不至于死去。
她之前从没有发现过,原来“身体”这两个再普通不过字,也能暧昧得叫人脸色通红。
裴寂愣半晌,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番虎狼之词吓跳,脸上呆呆地没什表情,倒是耳朵上红潮刷啦啦往脖子涌。
“哇。”
承影发自内心地感慨:“宁宁她如此生猛吗?”
“那个,就是,意思是,作为相亲相爱同门师姐弟,咱们关系已经算是不错,这种事情不用太在意。”
正要伸手,却见裴寂咬牙撑起身子,只手仍然按在锁骨处衣物上。
他面色阴冷,勉强止住因疼痛带来轻颤,浅浅吸口气:“……你先出去。”
宁宁掀起眼皮看他。
裴寂刻意避开这道视线,竭力克制重如鼓擂心跳,没来得及开口,就很快听见她声音:“出去做什?等你穿好衣服,让伤口裂得更深?”
宁宁似是有些气恼,语气很急:“连你手都拉过,现在这样有什不能看!”
那些粗制滥造药自然无法令伤痕完全愈合。
与其他人光滑洁净
宁宁拼命组织语言,试图挽回自己在小师弟眼里日渐崩坏形象,只希望不要被当作恬不知耻女流氓。
想起裴寂重重摔在地上那下,她下意识边说边伸出右手,轻轻摸上对方后脑勺:“这里是不是撞疼?”
她动作笨拙,手掌上温柔绵软触感却让人无比安心。
裴寂第次被人摸脑袋,之前后脑勺撞在地板上剧痛得疏解,如同沉重冰块慢慢融化,化作水流渐渐散开。股暖意带恰到好处力道,有些舒服,也有些痒。
他在心底暗骂自己扭捏,本打算将衣物移开,念及薄衫之下身体,动作却又是顿。
话音刚落,饶是她本人也不由得愣在原地。
现在这样有什不能看。
——现在这样怎就能让她大大咧咧地看啊!
只不过是牵次手而已,哪怕四舍五入,也绝不可能变成赤裸坦诚相见地步吧!更何况这怎说也是裴寂身体,她——
宁宁思绪团乱麻,只想找口棺材,安安静静把自己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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