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却摇了摇脑袋,双眼眨不眨,牢牢望着她看。
她心下顿,这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你想要留下?”
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虽说他们俩之前也有过起在山洞入眠的经历,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室,这些词语组合在起,不管怎想……都不太好吧!
裴寂没有反应,唯有双波澜不起的黑眼睛定定看向她。
站在巷子里的女孩轻轻抿唇,整个人都被身旁那道高挑的影子笼罩其中。
她匆匆避开裴寂的视线,低不可闻地应了声:“好。”
这段路走得极为漫长,好不容易走到客栈,等把裴寂扶上床时,宁宁长长舒了口气。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觉得如此紧张过,想到明天裴寂便会清醒,要是他能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简直叫人不敢去往下设想。
。
——这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说胡话?裴寂居然会在意她与贺知洲单独相处?还有那些做饭家务拔剑砍人……又是什跟什?
在恍恍惚惚间,她又听见裴寂沙沙的嗓音,比之前小了许多,像是猫咪的轻声低语:“所以,你可以,偶尔来看看,不要总是和贺师兄在起。”
宁宁:……
宁宁的脸爆炸红。
他这会儿不像之前那样爱撒娇,与平日里有了几分相像,连求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没什表情。
却又隐约带了点含蓄的期待与怯意。
“那你……你在床上好好休息。”
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次,而宁宁又最容易心软,迅速在这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浑身僵硬地指了指旁的桌椅:“在这里静坐修行。”
这会儿酒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倦意。裴寂很听话地乖乖洗漱上了床,把整个身子埋在软绵绵的被褥里。她刚想道别离开,却被把扯住衣袖。
躺在床上的少年已散去了发绳,如瀑黑发尽数倾泻在雪白床单上。裴寂睁着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动不动看着她,小半脸颊藏在凹陷下去的枕头里,像只安静的鹿。
他和往常样,说话还是没什情感起伏:“怕黑。”
他这时候倒是毫不犹豫说出这件事儿了,之前多倔啊,个劲地说“只不过是不喜欢黑暗”。
宁宁了然点头:“走的时候,不会把灯熄灭。”
她不清楚裴寂的真实想法,然而在这种寂静昏沉、只有两个人的巷道里,这样的言语实在显得过于暧昧。
扶在他胳膊上的手心生生发烫,仿佛与身旁少年待在起的每个片刻,都会令她身体升温。
宁宁想离他远些,却又担心裴寂醉了酒,若是没有他人搀扶,会个不稳地摔倒。
啊……真是的。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这仔细地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