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梵第次在谢崇砚面前哭,他贴着喷泉壁沿,手臂姿势防御,浑身发抖。
昨晚医生说程梵身体很差,需要悉心调养,想起他被下药经历,谢崇砚头次觉得自己做事没有分寸,跟个比自己小六岁男生计较。
谢崇砚视线深邃:“这里危险。”
“知道,能保护自己。”程梵小腿酸胀,下意识向后退步,不想脚踩空,整个人跌进喷泉水泥坑。
谢崇砚伸臂拉他时已经晚。
水泥坑不深,但程梵已浑身被泥包裹,甚至脖子脸颊头发都沾上不少水泥。
冰凉水泥裹着他精心穿搭衣服,狂风依然呼啸,稀稀拉拉泥陆续拂起,打在程梵脸侧。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脚步朝着庭院门外离开。
听着对方离开声音,程梵呕气蹲下,面前是庭院未修建完成喷泉,里面有着米厚施工水泥。
风越来越大,他鼻腔逐渐酸涩。
他决定,以后这种费力不讨好事情,他再也不做。
谢崇砚和其他人在他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派人送你下山好。”
程梵偏过头:“自己叫出租车。”
讲道理讲不通,令谢崇砚头疼。
他眯着眼,眉间带着些无奈:“先不说你是否能叫到出租车,等车上山,需要很久。”
程梵张张嘴没说话,但态度依然强硬。
他素爱干净,从未没这狼狈过。
这种感觉,就像他死之前躺在立春那天雪地,僵硬且没有丝温度。
满腔委屈和恼怒倾泻而出,来自昨晚晕厥感缓缓腾起,程梵咳嗽两声,眼眶倏地红。
他想把身上脏东西擦掉,却越擦越脏,眼泪和水泥混在起,他情绪有些失控。
快步跑来谢崇砚没有犹豫,朝他伸出胳膊,却被程梵轻轻躲开。
庭院外侧,纵山眺望,生出雾霭,环境险峻,
谢崇砚停下脚步,金丝眼镜下眼眸湛深复杂。
程梵也就二十岁,性格使然,心理年龄可能还要小些,况且这件时归根究底是他做错,他这离开太不负责任。
思索片刻,他重新走进庭院。
重新听见动静,程梵蓦地起身转头,看见谢崇砚身影,他凝着眉:“你不是走,回来干什。”
谢崇砚忽然发现,虽然他和程梵年龄相差不到六岁,但还是存在定沟通障碍。
或者,二十岁男孩如程梵这样,生气时情绪都会这猛烈,不会理性思考问题?
山风越来越大,气温骤降。
山下日落十分,在山上光线和温度明显不足。
理智告诉谢崇砚,如果个人怎也不肯听劝,是需要适当放弃,避免浪费更多时间和感情,这也是他从小到大被灌输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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