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陆缜哭了？
少年很快大步离去。
而从那天开始，楚殷发现，陆缜从她的生活里，
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楚殷推开家门走出来。
对面的墙沿底下，站着
个黑衣少年。
陆缜两肩的布料深黑，被露水打湿了，竟像是在那里站了夜。他的脸颊冷白，眼尾那颗泪痣红得发烫，额发挡住视线。
楚殷皱眉片刻，到底走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声音如当年。
刀刀，划破血管和骨肉。
……17岁这年，初夏的夜晚，陆缜知道了往后生的轨迹。
或者说，那个穷途末路的男人，终于跪着，回到了自己17岁这年。
没有死而复生的喜悦。也没有重来次的幸运。
他只是在片灰烬中，肝肠寸断地想——
世界静谧。
而他的双眼，深黑，空洞，像片荒原。
陆缜躺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像是具尸体。
终于把那场梦做到了结尾。终于从黑洞里走出来了。终于得到你想找到的结果。
但也终于，撕心裂肺，体无完肤。
墨重彩笔的人。
而他在被悄无声息地鲨了那么多次之后，终究无所知地走了下去。不记得过往情仇，也不知道此生恩怨。
这样，个人慢慢忘掉介怀，个人不再走上岔路。
所有热烈变成灰烬……也算种现世顺遂。
就着今晚格外明亮的月色，楚殷莫名想了很多事。
陆缜浑身战栗，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从骨髓里渗出寸寸渴望，连眼睛都干涩灼痛。
鲜活的，好好的，她啊……
他的指尖颤了许久，也不敢抬起来轻轻碰下她。
楚殷等不到回答，不耐地抬眼：“你——”
话没说完，却忽然看见，陆缜的右眼下，滚落了滴眼泪。
这辈子原来她过得很好。
聪明。优秀。明媚得像道光。
她不需要我。
真好啊。
……
……背叛，伤害，精神折磨……
那些惨痛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无数个夜晚抱着她时痛苦无声的嘶吼。
自控与失控。深爱与痛苦。
还有那年她走以后，很多年的行尸走肉，直到独自终结。
然后在种种情绪当中，渐渐睡了过去。
许久后，房间里响起清浅绵长的呼吸，少女窝在床上睡熟了。
就在此时，她的大脑深处，忽然响起声熟悉的“滴——”
“滴——”-
凌晨时分，陆缜从床上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