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
他问，气若游丝。
医者恭敬地答道：“王，快好
。”
昙摩罗伽摇摇头，赤裸
身上密密麻麻银针微微晃动，如银鳞闪烁。
“
问你，还有多久？”
……
王寺。
毕娑守在毡帘外，脸色凝重。
静夜里响起
串急促脚步声，巴米尔提着医者衣领匆匆赶到。
医者刚从瑶英那里赶回来，又被召来王寺，站在毡帘前大口喘息几下，掀开帘子。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刚刚相识时候，她不在乎他在想什
，不需要他悔意，她只想离他远点。
吩咐完事情，瑶英躺下休息，可能白天睡多，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她爬起身，光着脚走到窗前，拉开条细缝往外看。
廊前空空荡荡，风声呼呼，地粼粼如银月光。
他不在这里。
虔起来救她，她很意外，但也仅限于此，她不想和他有其他瓜葛。
上回李玄贞重伤，住在她营帐里，和她起返回沙城，路上她没有和他说句话，眼角风都不扫他下，他离开时，她也没去送他。
之后西军和凉州军免不信件往来，正式公文中经常有他私人信件，他每封信几乎都会问起她，她概不理会。
本以为这样，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交集。
高昌被围，他不顾部下反对，急行千里，出现在城外，只带两千兵马，几乎是在送死。
他又问遍，虽然气息微弱，气势依旧雍容。
榻
屋中几支蜡烛熊熊燃烧，恍如白昼，榻上躺个人，烛光笼在他脸上，他面如金纸，双眸紧闭，神色憔悴。
医者脸色微变：“刚才还好好……”
毕娑焦急地道：“回来就成这样，散功，连路都没法走。”
医者摇头叹息，翻出药箱，取出套银针，洗手，为昙摩罗伽施针。
半个时辰后，医者累得满头大汗，昙摩罗伽面色稍稍恢复点，睁开眼睛，视线落到医者脸上。
瑶英等会儿，摇头失笑，转身回榻。
他这忙，当然不会来。
今天他救她时候肯定运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服药，今晚她不在他身边，他个人能行吗？
瑶英翻个身，袖子滑落，手臂上佛珠冰凉温润。
她取下佛珠，握在手里，合眼睡去。
他在沙州已经身负重伤，如果不是李仲虔和莫毗多跟他汇合，对上海都阿陵，他毫无胜算。
瑶英当时心想，李玄贞对盟友还是很够义气。
但是盟友不会悄悄跟着她来到王庭，还在她遇险时候挺身而出，替她挡下那刀。
李玄贞想弥补她？
瑶英淡淡地道：“等太子醒，过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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