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娑寒毛直竖,打了个哆嗦。
昙摩罗伽面无表情,眼角扫一眼不远处的医者。
医者正在和瑶英说话,瑶英指着一只只瓷瓶,询问每一种丹药的禁忌用法,问昙摩罗伽散功时要注意什么,平时应该怎么调理。
毕娑会意,忙道:“王,我会照看好文昭公主。”
昙摩罗伽余光看着瑶英,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李仲虔作为正使,除了正式递交国书和谢礼,告诉王庭魏朝已经收复各州,还要和王庭商议两国通商、互派使者的事。其他的也就罢了,关于通商一事,两边都不想让对方占了便宜,到时候免不了争执。
当商讨陷入僵局时,就得靠精明的商人来疏通关节、调和矛盾。商人门路广,和王庭贵族部落都来往密切。
如果还争执不下,就只能先搁置。现在各地各州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恢复生产,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
亲兵应是。
一行人在门楼下分开,马车并没有像瑶英说的那样去绸缎铺,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道。
好,李仲虔问了好几次。这些天她老老实实养病,也尽量少说话。
李仲虔本来想打探昙摩罗伽的身份,看看他人品如何,结果愣是没找到和他交谈的机会,心里不由得嘀咕。
这男人未免太端严了,莫非年纪很大?
不管怎么说,总比那个王庭佛子好。
李仲虔暗暗想。
他应该送她走。
入城的时候,她一直兴致勃勃地观看高台上的歌舞。她说过,她是尘俗之人,喜欢红尘热闹,从
没多久,缘觉迎了过来,瑶英离开高昌后,他返回圣城,一路快马加鞭,比瑶英和李仲虔早两天回来。
他们从密道进入王寺,毕娑和医者已经等着了,一应东西都已准备好。
回来的路上,昙摩罗伽眸色越来越深,浑身肌肉紧绷,散发出一抹阴寒戾气,明显有些压制不住功法了。
毕娑想起师尊说起过的赛桑耳将军,暗暗心惊,赛桑耳将军最后走火入魔时,也是这般。
昙摩罗伽取下面具头巾,从他身边走过,碧眸看向他。
北戎大败,普天同庆,王庭百姓都在庆祝获胜。
这天他们抵达圣城,城中正在举行歌舞盛会,长街前搭了高台,彩棚绵延几里,身着彩衣、头戴花冠的男女伎人在台上载歌载舞,表演杂戏,台下观者如堵,分外热闹。
瑶英靠在车窗前,饶有兴味地盯着台上翩翩起舞的伎人看了一会儿,亲兵过来禀报:“王庭礼官来了,阿郎要随他们去王寺觐见佛子。”
她看一眼角落里盘腿而坐的昙摩罗伽,点点头,“告诉阿郎我去绸缎铺了,若有事,派人去那边传信,如果是急事,鹰奴知道怎么做。”
使团入住驿馆,他们不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