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金将军飞扑进屋,抬起脑袋,亲昵地啄啄她。
瑶英抚抚金将军,喂它吃肉干,取下金将军带回信,看完,嘴角勾起,匆匆梳洗番,踏上长靴,去王寺见昙摩罗伽。
辰光还早,不过寺里僧人已经做完今天早课。昙摩罗伽出席早课后祈福,殿前早已挤得满满当当,男女老少,人头攒动。
认识瑶英小沙弥让出位置给她,她踮起脚,透过缝隙往里看。
殿中沉香馥郁,昙摩罗伽身着袭雪白金纹袈裟,立在佛殿前,手执柄鎏金香杖,法相庄严,周围僧人簇拥,齐诵经文。殿前翘首以盼信众个接个走上前,恭敬地朝他行礼,他手中香杖点点信众,信众激动得浑身直颤,有几个腿软半天挪不动脚步,被其他人搀扶下去。
前些天他观察瓦罕可汗调兵,怀疑可汗想攻打西边小国或是部落。
王庭就在西边。
李玄贞当时无路可走,干脆躲进牙庭,在长公主那里养精蓄锐,等李仲虔养好伤,他们混入军中,跟着大军出发,不仅能躲过追杀,还不怕再度迷失方向,顺便可以刺探军情,为王庭示警,如果能伺机杀海都阿陵,最好不过。
风雪扑面,寒意透骨。
李玄贞却点都不觉得冷,身上阵阵热流滚动。
亲兵去地牢提人,不会儿,脸慌张地冲出来:“人不见!”
长公主大怒,带着人亲自去地牢查看,地牢里果然空空如也,只剩下副镣铐。
“芸娘呢?”
朱绿芸被带过来,看到空荡荡牢室,她瞪大眼睛。
长公主诧异地道:“你不知道李玄贞跑?不是你帮他逃走?”
瑶英在外面看会儿,想退出去,在回禅室必经之路上等着,身后不知道是谁推她把,她身子晃几下,头栽进排队等候信众中,差点跌倒。
等她站稳时,发觉自己被推到队伍最前面,殿前几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愤怒,有诧异,有隐隐有厌恶,
他要找到她。
……
千里之外,王庭。
寒风呼号整夜,翌日清早,天光放晴,庭前白雪皑皑,艳丽朝霞斜斜地照在积雪上,熠熠夺目。
瑶英被窗前翅膀扑腾声吵醒,赶紧起身开门。
朱绿芸摇摇头,神情木然。
……
此时,就在距马场不远雪原上,李玄贞穿着身兽皮夹袄,混在搬运毡帐、皮革、铁锅部族奴隶当中,当有北戎士兵骑马经过、催促奴隶加快动作时,他低下头,压低毡帽,遮住面孔,推动辆堆满毡布羊角车。
羊角车上,李仲虔躺在厚实毡布之间,低声咳嗽。
李玄贞跟上北戎士兵,推动小车,撒腿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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