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贞挽起缰绳:“是啊,太小看人。总是告诉自己,李德是天子,他有他不得已,天下还未统,不能因为己私仇杀他,所以先朝李仲虔下手,世子之位是阿娘用命换来,谁也别想抢走。”
他沉默很久,这些年过往闪过脑海。
“阿月给过机会……如果那时候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善意,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他太执拗。
“和李德有什分别?”
郑璧玉看着李玄贞,真诚地道:“已经没有弥补机会,所以从前不管你和朱绿芸怎闹,还是希望你能和心爱女子双宿双栖。”
这几年李玄贞对她不坏,她是二嫁之身,新婚当晚又差点和另个男人离开,他知道她切,也明白她所求是荣华,从未取笑轻视过她。
她感激他,可怜他,她清醒理智,心早已苍老,只要家宅安定,完全不在乎他身边莺莺燕燕。
他还有为爱折腾机会,多好啊!
“大郎,文昭公主还活着,你还有赎罪机会,认清你自己心,别因为仇恨蒙蔽你眼睛,人死不能复生,别给自己徒留遗憾。”
郑璧玉面无表情,淡淡地喔声,继续和席间妇人谈笑,回到内院,抱着儿子哄他吃热黍羹,脸上依旧挂着笑。
她笑整天,直到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叫出郑武名字。
张帕子递到她面前,李玄贞看着她,凤眸里没有丝嘲笑轻视,道:“玉娘,节哀。”
郑璧玉潸然泪下。
……
时逢乱世,大好男儿,不思重振山河,平定乱世,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因为母亲遗愿是非不分,浑浑噩噩。阿月被逼得走投无路,依然能在私仇和大义中果断选择大义,他有结束乱世抱负,却心胸狭窄,纵容下属阴谋算计忠良之后。
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他为心魔所困,根本不配为国储君。
“玉娘,你是
李玄贞出会神,翻身上马。
“玉娘,这些年不肯放过李仲虔,最后阿月被迫和亲,她为什还要冒死派亲兵向示警?”
郑璧玉抬起下巴:“殿下以为七公主应该对你、对整个朝堂怀恨在心,坐视北戎偷袭大魏,要整个大魏和数万万百姓跟着陪葬?”
她笑。
“殿下,你太小看人。”
长桥前,柳烟脉脉。
李玄贞站在骏马旁,问:“玉娘,你后悔过吗?”
郑璧玉摇摇头:“殿下,从未后悔过。”
她解自己,就算重来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
“大郎,不后悔……可是每每想起郑武,心里都会觉得好像空块,不管拿什来补,都没法补上那块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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