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南忍不住问:“殿下觉得此计如何?”
李玄贞回过神,沉吟半晌,默默咀嚼刚
杜思南一字字道:“文昭公主。”
咕嘟咕嘟,茶缻里白水滚沸,珍珠似的细沫上下翻滚。
三个男人同时垂眸,看着茶缻里那一串串翻腾的细沫。
许久后,李玄贞先打破沉默:“为什么这么说?”
声音低沉暗哑,似在克制着什么。
朝堂必生动荡!”
他冰冷的声音在琴室中回荡。
郑景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南楚君臣自侍长江天险,对我大魏有轻视之心,朝中纷争不断,南人、北人之间矛盾重重,南楚皇帝为安抚南人,自断臂膀,北人无辜受冤,我们正好可以派人游说他们弃暗投明。”
不管那些北人愿不愿意改投大魏,只需放出北人和大魏人来往密切的消息,南楚以后肯定不会重用他们。
李玄贞听两人说完,点点头,问:“假如西蜀和南楚结盟呢?”
杜思南缓缓地道:“文昭公主传回来的信,不仅提醒我提防北戎、南楚、西蜀,还点明南楚和西蜀之间矛盾重重,只需要以黔中道为诱饵就可以使两国交恶,另外也提到了南楚朝堂上的纷争,这次南楚易储,我用的就是文昭公主的计策。”
“文昭公主似乎对南楚、西蜀了如指掌,两国的反应和她信中所写如出一辙。她说南楚、西蜀的同盟并不牢固,只需要稍加挑拨就能让两国关系破裂,杜某认为文昭公主料事如神。”
这一回,李玄贞沉默的时间更久,袅袅的水雾仿佛在他俊秀的侧脸上笼了层阴云。
郑景插话道:“文昭公主从小在荆南长大,荆南靠近南楚、西蜀,谢家又在荆南经营多年,文昭公主对南楚、西蜀如此了解,并不出奇。”
李玄贞淡淡地嗯一声,坐着出神,眼神空茫。
杜思南冷笑一声,道:“西蜀孟氏短视怯懦,没有争霸的实力,却有争霸之心,孟氏曾和南楚交战,两国不和已久,即使结盟也持续不了几个月。在那之前,我们可以说动南楚与我们联手攻打西蜀,只需要许以黔中道、山南西道等地,南楚必然动心。然后再暗中游说西蜀,让他们和我们联手攻打南楚,约定将江南西道划分给西蜀,西蜀也必然犹豫不决。”
“届时,我们故意放出消息,让西蜀、南楚以为他们各自和我们达成了协议,到时候,他们敢和对方结盟吗?”
郑景听得头皮发麻,思索了一阵,点头附和:“等攻打下西蜀,南楚的内乱不会结束,反而会愈演愈烈,等他们斗得几败俱伤时,我们正好渔翁得利。”
杜思南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下,道:“杜某之所以敢如此笃定,也是因为一个人。”
李玄贞抬眸:“哪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