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虔怕。
所以他要在那天到来之前,早些找到能够庇护小七人。
李仲虔敛神,
身份互换,他也会如此。
从谢家覆灭那刻起,李仲虔就明白,自己活不多久。
死有何惧?
他不怕死。
只怕死得不够壮烈。
李仲虔狭长凤眼里尽是,bao戾之意,说话声音却很平静。
“是不是该和太子那样,整顿军务,招揽能人异士,寻访名士贤者,礼贤下士,善待部众,笼络人心,当个世人交口称赞贤王?”
长史心里赞同,但不敢出声。
李仲虔笑:“胡伯,你别忘,差点就成世子。”
长史愣住。
为什沉溺酒色?
为什完全不顾名声?
夜风清凉,漫天繁星。
高大骏马徐行于淡淡月华之中,李仲虔垂眸,漫不经心地拍拍坐骑,没有说话。
长史沉痛地道:“大王,谢家虽然断血脉,但风骨犹存,您师承谢家,不能堕谢家之名啊!”
他看着李德册立李玄贞为世子,六岁二公子笑而过,埋头钻研诗书。
看着谢家满门壮烈后,九岁二公子擦干眼泪,回到李家,亲自照顾双腿不能行走幼妹李瑶英。
又看着十岁二公子双眼血红,咬牙砸开重锁,血肉模糊双手抓起那对注定会给他带来不幸金锤。
世人都道李仲虔杀人如麻,放浪形骸。
他被世家轻视,被百姓厌恶,被同伍鄙夷,被太子部下讥笑。
弦月不知何时躲入云层之中,黯淡星光轻笼而下。
李仲虔仰起脸,闪烁星光跌落进他眼底。
他想起送给瑶英那只玉盒,嘴角慢慢勾起,情不自禁地想微笑。
生无所寄,死亦无惧。
可是他死,小七该怎办?
片刻后,长史反应过来,顿觉毛骨悚然。
李仲虔淡淡地道:“如果真那做,只会死得更早,死得更快。”
他差点成为世子,又是谢家外孙,单单凭这点,李玄贞就不会放过他这个威胁。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夹杂着唐氏死。
还有他们父亲,那个杀伐决断、心思难测,理智到近乎无情帝王。
李仲虔猛地回头。
眼神锋利如刀。
“别在面前提谢家!”
长史吓得哆嗦。
“胡伯以为,该怎做?”
投效他军汉都是太子看不上三教九流。
像杜思南那样出身寒微谋士都敢公开言称:李家二郎,蠢材也,吾不屑与之为伍。
长史恨得心口抽痛。
他们哪里懂得,二皇子幼时多那多书,由才学举世无双谢无量亲自教养,怎可能是个什都不懂粗野之人?
二皇子为什不愿意整顿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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