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出甘甜,也尝出责任。
这杯茶是他亲眼看着泡,滚烫沸水倒入茶杯中,茶叶扑地下翻腾上去,在沸水中舒展开来,旋转漂浮直至沉寂,这切江枫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他刚刚喝时候,茶也依旧有些微烫。
徒弟要视师父为父母,师父也要待徒弟如子女。
他身上这件长衫是在他18岁生日那年老爷子找裁缝给他定做,在老爷子看来西装虽然是正装,但那是西式正装,中式正装就是长衫。每个江家小孩儿在成年时候都有件老爷子送长衫,只不过无论是江枫三位堂兄还是他那几位叔伯,甚至连江建康同志,他们长衫都只能深埋于衣柜最底层因为都已经穿不下。
18岁那年他们和现在他们差距还是有些明显。
只有江枫,身材和身高都没有什变化,不仅能穿上而且穿很贴身。
季夏走到江枫面前,跪下,端起桌上茶杯,举杯齐眉,以腰为轴,躬身将茶端到江枫面前。
“师父,请喝茶。”
败掉江承德直很忌讳提及江家旧日辉煌。
江家到底是从哪代开始干厨师这行,江家菜真正创始者又是谁,这些曾经辉煌都早已跟随着炮火与战乱起消失在时间长河里。
而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将亲眼见证江家今日辉煌。
传道授业,是个厨师所能想到最光荣最伟大事情,这不光代表着他们后继有人,更代表着他们厨艺被认可。
季夏在大家注视下步步向江枫走去。
季夏十分紧张,以至于她不停地在咬自己下嘴唇。
江枫伸手接过茶杯,刚入手时候突然下觉得手上茶杯很重,重如千斤。
江枫将茶杯送到,嘴边浅尝口,便轻轻放下。
江枫是不会喝茶,在他喝来无论什茶都是苦,旁人所说甘甜或者回甘他点都尝不出来,仿佛是天生没有喝茶细胞,又或者是天生不好这口。
但这次,他好像尝出些别味道。
江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收过徒弟,在场众人里唯收过徒弟就是江卫明,但他收徒弟那会儿已经取消拜师礼,连敬茶都是姜卫生找机会偷偷摸摸敬。所以江家其实没有人知道拜师礼除敬茶之外还有什其他流程,但季夏知道。
季夏记得她外婆和她说过,拜师时候徒弟是要给师父磕头。
她原本也是这准备,昨天晚上犹豫晚上是该磕个头还是该磕三个头,可是今天在这多人围观之下她又有些胆怯。
季夏还记得外婆说,现在已经不流行磕头。
江枫穿着长衫,坐在椅子上,看着季夏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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