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服务员将面端上来,扑腾而起热气不及当年夏天万分之。
浓油赤酱红上飘着氤氲白雾,何川舟隔着朦胧烟气叫出他名字:“周拓行同志。”
何川舟两手搭在桌上,认真且严谨地替他补充这段悲惨回忆后半截:“下山时候不是请你吃冰棍吗?还给你买瓶水。回到家后又请你吃碗面。不止五块钱。”
周拓行胸腔里憋着口气陡然就泄。他掀开眼皮,挑挑左侧眉梢,绷紧五官线条柔化点,小声地道:“你还记得啊?”
何川舟被他这幅样子逗笑:“这就是你造谣资本吗?以为什都不记得。”
…有。”
何川舟伸出手:“给。”
周拓行愣下,不敢置信道:“何川舟你是个人吗?怎说也陪你走个多小时!”
何川舟根本不讲道理,直接伸手要去掏他口袋。
周拓行躲下,有点委屈,又很失望,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把钱给她。
他当时穿着校服,A中校裤般有两层,里面是种纱网材质,在酷暑季节穿有点太厚。张陈旧纸币被他汗打得湿涔涔,捏在手里只有小团。
何川舟跑进花店,挑几支颜色鲜艳花。
周拓行独自蹲在路边拔着高长野草,手臂跟手心被叶片锋利侧面割得发红也没在意,只将下巴搭在膝盖上闷闷地生气,心里有种说不出难受。
可何川舟拿着花出来时,他实在忍不住吐槽:“谁扫墓会买玫瑰啊?”
何川舟说:“好看,妈喜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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