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成年与未成年。
掌声响好会儿才停下来,台上幕布也在曲毕之
《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①
台下同学们仰着头怔怔地望着琴边两人,也在望着这首离别曲和自己高中三年。
他们刚刚结束人生中最重要场考试,刚刚跨过十八岁界限。他们曾经不止千百次地期待过这天,却在终于实现之后,毫无防备地迎来兜头扑面迷茫与别离伤感。
这首被两人合奏出曲目,像海上叶舟,温柔地接住他们。
这是高三·三班班歌。
多少个早晨,他们曾在困倦中把这首歌齐唱,直唱到清醒,开始整日辛苦学习。
多少个课间,他们下意识叨念着歌词,对高考之后肆意畅想成唯放松方式。
激扬琴声里,有人开始轻轻跟着哼唱。
再唱起这首歌,他们才终于发现。
音乐、跑操时音乐……各种全是高中生再熟悉不过旋律。跑操时音乐甚至没有曲名,只是段很激昂顿挫节奏,柏夜息也都弹出来,模仿得惟妙惟肖,简直身临其境,重回操场。
换好衣服时清柠刚从后台走到舞台侧入口时,听到恰好就是这些耳熟音乐,他也不由失笑。
在至极华美音乐厅里,坐着群穿着运动校服孩子,奏着这些活跃到有些过分活泼音乐,这些原本看起来有些怪异搭配,却在长发男生琴声中,融汇成场奇妙和谐。
在这刻,没有人觉得突兀。
音乐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它是种能跨越所有界限美语言。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①
琴声到最后,已经有人无声地湿眼眶。
曲尽,四下音静,有学生默默用袖口擦着眼睛,周遭安静会儿,缓缓从四面传来掌声。
这次,所有宾客们为这群孩子们鼓起掌来。
敬青春。
啊,原来已经考完。
好像再也回不到那个唱过上百次这首歌教室。
《倔强》并不长,琴声弹完之后,高中生们还愣愣,似是沉浸在什之中,甚至忘鼓掌。直到另个身穿浅色礼服少年在追光灯照耀下走上舞台,和长发男生并排坐在琴凳上。
琴声响。
这是支四手联弹多声部琴曲。
无名校内乐曲结束之后,柏夜息再次弹奏,这次终于是有曲名旋律。
不过这旋律也不是什正式钢琴曲,而是首流行歌。
《倔强》。
原本还在笑着高中生们逐渐安静下来。
这首歌在旁人看来只是首满街都曾放过通俗歌曲,但对他们来说,意义却并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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