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坐姿还是得到重点关照,不是不标准。
而是,太标准。
“不用这紧绷,乖囝。”老太太温声说,“脊背挺得太直,会儿就会累。”
时清柠不是没试过放松,但总有些不得章法。
他没经历过身体太放松状态,先天心疾阴影,让时清柠无时无刻不在于命运争搏,即使到康复后现在,依旧很难朝改变。
时清柠想。
在他心里,薄荷直是个很好很好小朋友。
*
两人回到时家时,钢琴老师已经到,已经没时间带人参观介绍,时清柠直接和柏夜息去琴房。
房间在二楼,这里采光很好,暖融融太阳毫无遮挡地从落地窗照进来,无愧于“日光琴房”名字。
柏夜息又沉默。
时清柠也是问完之后才察觉,这话好像有些容易生歧义,他正想收回这句话,却听见男生低而微哑回答。
“有。”
车内放着素雅轻音乐,混和低磁尾音。时清柠时没能确认,他是不是还在柏夜息回答后面,多听到两个字——
“全部。”
时清柠总觉得柏夜息太缺少人儿气,缺少那种常人身上鲜活东西。所以时清柠刚刚才直叮嘱,怕人被欺负。
时清柠眨眨眼,卷睫如蝶翼,在日光下轻.颤。
“还以为……以为你不太在乎别人说什。”
他说。
“刚才那个老板那样污蔑你,你都没和他争辩。”
时清柠正苦恼着,背脊忽然传来个轻而缓
屋里已经有两架钢琴,都做过遮光处理,钢琴老师坐在架钢琴旁,笑着看两个孩子入座。
她是个很和蔼老太太,微长卷发花白而精致,眉眼间带着岁月赠予独特魅力。
老太太年轻时也是出名美人,如今风采不减当年,时妈妈还请她帮忙描过眉。她围着条蜀绣披肩,温声细语地为两个小孩作指点。
“手腕放平,对,放松。”
两人都弹过琴,时清柠也不是初学者,不用从头学入门弹琴姿势。
是全部有意义吗?时清柠想。
也对,他又想,因为薄荷连每次“嗯”时都很认真。
时清柠偏头看向身旁男生,日光落在柏夜息颊侧长发之上,给那本就顺长发丝镀上抹绸缎般光泽。时清柠还看见柏夜息颈间条素链,那是条银色长链,在冬日里散着淡淡薄光,素链缠两圈,道银光如同颈环,另圈松松地垂绕下来,坠在瘦削锁骨。
很是好看。
柏夜息本身就很好看。
柏夜息沉默会儿,才低声道。
“没意义。”
和老板争辩没意义吗?
时清柠想,顺口接道。
“那和说这些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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