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闻言,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还以为,原锐在包厢里的那一番表现会对原璞光充满怨恨从而抱怨,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居然是替父亲解释?
“我爸的岁数你也看出来了?比不得我同龄朋友的父母们年轻。”
原锐没刻意去看施允南,只是将他当场倾诉对象,又像是自言自语给自己找个宣泄口。
“原氏从我往上再数个五六代都是从事玉雕的,听说,祖师爷爷当年的玉雕还能是皇宫贡品。”
施允南晃了晃手里的啤酒,平静回答,“没怎么听见,也听得不够全面。”
“放心吧,我不会问你今天发生了什么,等你心里郁气消了,确认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就不理你这个酒鬼的‘死活’了。”
这话说得够冷淡,仿佛只是把原锐当成一个无关轻重的陌生人。
这话又说得够贴心,至少对于这一刻的原锐来说,少了逼问和嘲讽,多了陪伴和尊严。
原锐心中一动,“为什么?因为那次在黑店我帮过你?”
瞬间,浓烈又浓郁的酒气钻入原锐的鼻尖,呛得他一阵咳嗽。
施允南随手拿起地上的啤酒,主动和他碰了碰,这才自顾自地仰头喝了起来。
原锐暗戳戳地瞧着他的举动,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又像是察觉什么似的飞速憋了回去。
他以往和原璞光发生争执时,要么去夜店独饮,要么躲起来发泄。
原锐觉得,自己是讨厌有人在这种时候打搅的,不过,面对突然出现眼前的施允南,他难得生出了一种错觉——
在那个文化程度还不算高的年代,学艺行当里最信一句话——严师出高徒。
师父对徒弟的打骂管教甚至体罚,都是常有的事。
有天赋又能熬得住的,最后得了师父的手艺、继承衣钵继续干下去。没天赋又熬不住的,自然要改了行当、另谋生路。
“像我爸这样的年纪,年轻时跟着
施允南没有否认,“我说了,我不喜欢欠人情。”
原锐撇了撇嘴,“我那次又不是在帮你,只是路过看不下去了而已。”
施允南没接话,沉默久了,原锐的,bao脾气似乎是自己憋不住了。
他放下那罐敷脸的啤酒,拍了拍自己还带着疼意却冰凉的脸,闷闷开口,“我爸就那样的脾气,他其实平常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打我的。”
“……”
如果对方是自己的朋友就好了。
施允南不说话默默地喝着,原锐干脆也就喝着闷酒。
夜风一阵阵地吹,将醉意一点点吹了起来。
原锐喝得够猛,大概再加上有情绪压在心头,不出半小时,他就闷哼哼地问,“施允南,你就不想知道刚刚在包厢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坐在隔壁,是不是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