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俞声：“？”
祁寄
意识明显不太清醒，叫完人就重新把脸埋进
裴俞声怀里。隔着上衣，他脸颊冰凉温度透过来，同时传来凉意，还有裴俞声侧腰。
——男孩分明浑身是伤，却还是努力地抬起手臂，艰难地抱住裴俞声。
柔软发丝正蹭在男人冷硬下颌，裴俞声面无表情，听着怀里又含含糊糊传来
声。
“爸……”
裴俞声腾出只手来，想帮人把血污擦掉，然而他手才刚碰到对方手背，怀里男孩就突然动下。
细白手指艰难地抬起来，虚虚握住男人指尖。
裴俞声动作顿。
握住他手指很凉，也很软。
裴俞声低头，就见怀里人睁开眼睛，祁寄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眼睛却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就连变道拐弯都感觉不到什
晃动。
然而祁寄实在敏感，身上伤痕又层层累叠，稍有受力都会瑟缩。而且男孩似乎直都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想抱着膝盖蜷成团。还是裴俞声怕祁寄碰到伤处，才圈着人腰侧阻止对方意图。
失去意识祁寄和清醒时模样实在相差甚远，裴俞声也没料到对方会这软。但他能看出怕疼是祁寄本能反应。几次不小心受痛瑟缩之后，昏睡少年眼眶都开始微微泛红。
男孩紧皱眉心直没有松开，失血色面容愈发苍白，甚至在车窗外明灭光线下隐隐显出些透明感。
也不知道这个脆弱到仿佛触即碎男孩，刚刚打架时是怎凶悍到拼着挨拳都要揍回去。
……啧。
裴俞声冷着张脸，任由人又抱又蹭。
之前还只存在于想象中情形终于得以实现，却完无法让人感受到愉悦。
……还有点不爽。
考虑
他直都清楚男孩眼睛很漂亮，小鹿样，自初次见面就早有留意。现下这近距离，更是再次加深这个认知。
被这样双眼睛望着，裴俞声不由放缓呼吸。
他刚想开口，意欲安抚对方。却见祁寄张开浅粉色唇.瓣，哑着声音叫句。
“爸爸……”
裴俞声：“……”
等到怀里男孩又次因为吃痛闷.哼，细碎呻.吟中鼻音浓重，裴俞声难得生出些后悔来。
或许他该早点出手，而不是袖手旁观。
祁寄肤色偏白，衬得身伤痕愈发触目惊心，车窗外光线闪烁，掠过他纤瘦腕骨上黑色手链。
裴俞声视线落过去，那手链上颜色斑驳，扁且宽，贴在凸起腕骨上，像极皮革手铐……让人很难不多想。
但现在确不适合多想，裴俞声看过才发现，那些斑驳黑块其实是血，凝固之后把手链都粘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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