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雨垂下略大脑袋,悄声嘟囔:“她原是陛下侍女,肯定打心里看不上们这处,心气高,自然要往外牵线搭桥。”
“呵,皇兄……”端阳脸上丝笑也没有,任凭佩雨给她梳妆,手里死死捏住把橡木梳子,“皇兄是让先皇后娘娘养大,心和们不在处。母妃辛辛苦苦生下他,却连个太后都当不起,又算什?”
那些虚名和宠爱,从来就没落实过。
她今日才算是不吐不快,出口浊气,若是佩云在侧,定会严肃地提醒她“谨言慎行”,果然是帮着外人欺负她!
佩雨却不同,这是个忠心护主,跟她在起,随心所欲舒服。
端阳帝姬以种厌恶又挑剔神情注视着镜中自己,手指抚摸着双明眸下两团乌青,“叮当”声将缀满珍珠云脚簪子掷在桌上,声音里带着烦躁:“龟兹进贡那盒蜜粉呢?”
为她梳妆宫女仿佛有些心不在焉,慌忙回过神来:“回殿下,前些日子用完……拿咱们自己产珍珠粉补上。”
端阳盯着镜子目光慢慢游移到宫女脸上,面无表情地盯半晌,语气有些古怪:“佩云,服侍本宫久,连声‘奴婢’也忘吗?”
佩云呆呆望着她阴冷神色:端阳虽然向性子骄纵,但从未苛待过他们,更别说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当即慌乱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佩云低着头,惴惴不安地看着地板,没有发现端阳胸脯起伏,眸光里气愤和委屈交替浮现,似乎是极力忍耐着什,半晌才冷声道:“你下去,换佩雨进来。”
佩雨年龄虽小,可手劲儿却很足,捏端阳肩膀上,力道恰到好处,令她眯起眼睛,语气也缓和下来:“那天,你看见和柳公子说话吗?”
佩雨甜甜地笑:“奴婢瞧见,真是对璧人。”
“他懂得很多不知道事,是见过最温柔守礼男子。”端
佩云与佩雨擦肩而过,佩云直低着头,显得有些心神不属。
佩雨是年前入宫,比她小四岁,今年只十五出头,个子才到她胸脯,模样是不及她周正,但胜在天真烂漫,笑起来时候也外有感染力。她很瘦小,颧骨高,头发有些稀疏,发髻扎紧紧,显得脑袋挺大。
端阳已经趴在桌上假寐:“来?”
“殿下,你怎还放任她在身边……们明明都看见……”佩雨愤愤声音格外清脆,端阳立即直起身子“嘘”声,冷笑道:“还不到时候,等抓她个人赃俱获,看她如何抵赖。”
说这话时,她眼神通红,宛如只被攻击后发怒小兽,“这五年,哪里待她不好?吃里扒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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