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后微微一笑:“淮阳王是万岁请来替他制衡宫家的。可是如今内院里出了乱子,连累了他姐姐落胎。这又是皇考司的人勾结芸妃干下的龌蹉事。依着淮阳王的性子,岂能容忍这个?他经了我的手,便是暗示着下不为例,无论是后宫还是万岁,都莫要想在他的宅院里下暗桩了。而万岁也不得不整治一下孙家,好给他个交代……这般敲山震虎,的确利索,柳眠棠没嫁错男人。”
她当初也是跟子瑜公子一见倾心,才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怎知一步错,步步错。夫君的心里藏着个人,容不下第二个。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不求琴瑟和鸣,但一定要举案齐眉,所以,她为万岁出谋划策,更是替陛下分忧,做了他的贤惠内助。
石皇后跟芸娘不同的是,她并不恨柳眠棠
本宫差不多该临盆了,难保这女人不动手脚。现在她父亲兼管皇考司,本宫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重罚了她,又把她的亲信打了板子,倒也可防备着他们内外勾结,做些腌H勾当,至于皇考司那边……”
申嬷嬷低声道:“老奴已经让万岁身边的太监总管告知万岁,皇考司摘抄了淮阳王府马车出行的备注给了芸妃那边……”
石皇后笑了笑:“后宫的事情,本宫做主。宫外的事情,自然是万岁做主了。只怕芸妃这次动了万岁的心尖,要连累得他父亲吃不了兜着走了。”
申嬷嬷微微一笑道:“这样最好,皇后也可安心生产,不必担心着孙家人再动手脚了……”
石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宫里这么大,人心若潜藏在黑潭里的魍魉,我也是时时如立深渊之旁,不敢懈怠……”
申嬷嬷明白石皇后的意思。她是看着自家姑娘如何一步步地从石府庶女变成一国之后的。她的主子不容易,不光是要提防孙氏父女,更要防备着太皇太后那一边,所以只能时时装傻充愣,对待太后太后一系塞进来的妃子宫嫔们也是和颜悦色。
石皇后放权的这些日子来,孙芸娘整治了不少妃子,又拉拢了不少。这次芸妃被罚,想必宫里的暗斗会更精彩。
“皇后,您是个慧心聪颖的,不然万岁为何会如此敬重您,你与万岁一定会熬过这段日子,否极泰来的。”申嬷嬷看着石皇后私下里露出的疲态,心疼地开口劝慰道。
石皇后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正聪颖的,就压根不会嫁入这深宫高墙里来。那位淮阳王妃才是个真正聪颖通达的女子呢!”
这点,申嬷嬷也同意,小声道:“那皇考司的偷传备注给芸妃的事情,分明就是淮阳王手下的人查出来的,听说他府上前些日子连夜拷问,捆了不少人出来。为何非要借了皇后您的手,给万岁递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