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舟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她又接着道:“原也没有他意,不过结识了些手帕交,觉得一见如故,便邀了她们来府里作客……也不知有没有吵到太妃。”
崔行舟目光入矩,回头看了看她道:“母亲爱热闹,你若多举办宴会也是好的,只是你毕竟是官眷女子,应该多结交些志趣相同的小姐,不必太过亲和,结交些不相干的。”
廉苪兰听懂了表哥的这句敲打,越发笃定崔行舟与那位贺小姐有私交。不然这话怎么会传得这么快,一下子到了表哥的耳中?
“表哥,母亲一向教导我要以夫为尊,我只想着你一人在外无人照拂,自己有心却不好跟去军营,只盼着有个可心的照顾着,一时失了分寸,还请表哥见谅。”
说着这话,廉苪兰的眼眶已经湿润,偏还不掉,只柔弱无助得很,像极了楚太妃年轻时的样子。
边给儿子夹菜,一边不轻不重地数落着立在一旁的高管事。
高管事一夜未睡,大清早的又被太妃叫到跟前训,心里也是苦,可面上却要含笑,正想着怎么回话呢,淮阳王却开口说道:“虽然不是衙门,可是少不得有些人不知轻重刺探儿子的情况。若是些日常的喜好饮食还好,可万一别有用心的人借着儿子身边人来刺探军情,那就要出大事了。所以管事约束小厮们嘴严懂规矩些,也是好的。”
崔行舟的脸从昨天起就不见笑。直到现在看了母亲,才稍微缓和了点。说这话时,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碗里的菜。
可是坐在桌边吃饭的表妹廉苪兰,却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倒是镇定,快速看了一眼后,只低头吃饭也不说话,只是脸儿似乎又白了几分。
若是以前,崔行舟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跟表妹计较,当时感念着表妹的用心。
可是他昨日在北街,被个小妇人出言嘲讽,问自己的屁股被拍得疼不疼,所以现在再听表妹这些“贴心窝子”的话
太妃不知内里的官司,但凡儿子说的,她都是听从的,当下也懒得再训管事,只说起了前些日子游园时的乐事来了。
崔行舟也含笑听着。待得陪母亲用完了早饭,他倒是得空跟表妹廉苪兰一起出了饭厅。
他的这个表妹倒是个乖巧的,虽然昨日外院打板子时,有人看见她身边的丫鬟在外院墙根下听声音,可是今天倒是一句都不问,就好像真的不好奇一般。
崔行舟原本是想着敲打表妹的。她身为他将来的王妃,心思当用在正途上,这还没有过门,却想着拉拢着人入府,让侍妾领了她的人情,像什么话?
没想到他没说,表妹倒是先开口了:“这几日心里烦闷,正赶着家里定成婚的瓷器,我便跟着家人去灵泉镇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