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人影闪,提剑消失。
沈溯微在溪流之内,看到顺流而下两朵破碎春杏花,是这日清晨他簪给徐千屿。
簪上去时,它们还未枯萎。
他将花捞起,又在石缝之内,看到只小巧鞋子卡在中间。鞋上有玉环如意扣,仍然是交叉系法。
他面无表情地将鞋子收进芥子金珠内。
这瞬间,沈溯微忽然想起大师兄话。他与付霜霜结为道侣后,宁愿相守相伴,做平常夫妻。大师兄说,最好莫过现在,惟愿时间停留在此刻而已。
沈溯微想笑。原来,他对朝夕相处师妹,怀有这样心思。
恍悟这点,口血吐出,无情道破!
他从幻境中醒来,其他师妹守在他身边,神色有些不安:“师兄,你好些吗?师尊说让你好好养伤就是,不用起来。”
沈溯微避开她起身,径直提剑去掌门阁子内。
丝细细梳理,手指擦过徐千屿后颈,微微收紧,将头发拢在手中。他心中想,徐千屿当真解他,要让他把扭断眼前人脖子,结束这个幻境,他确下不去手。
他如每日清晨样,细致地替幻境中徐千屿将头发挽好,簪好花朵。
徐千屿对镜左右看看,非常满意,跳起来,抓起桌上剑,先步翻窗跑:“师兄快来,校场等你。”
沈溯微立在昭月殿内,看着她身影消失。
待出门时,他忽而嗅到股紫丁香香气。香气如溪流,流淌过面颊,令人心旷神怡。
无妄崖边寒气逼人,积雪皑皑,没有脚印,也没有任何光影踪迹。
沈溯微那剑尖
隔着门,正听到花青伞慌慌张张回禀:“魔骨已被魔王拿去,徐千屿……人没。”
徐冰来倾身:“没是何意思?”
“就是……大概率是活不。”花青伞愧疚地哑声道,“看见她与魔王在无妄崖边拉扯,但魔王走时,只有个人。早日如此,再快点追到她。”
徐冰来神情变,屏风径直而开,见他神色便道:“溯微,此事会处理,你就留在宗门内。”
“弟子去将徐千屿寻回来。”他抬眼道,“不能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脚步顿住,瞳孔骤缩。
他以为徐千屿给他点是空濛香,幻境内容是下药之人所安排。但只有迷幻香催致幻境中,才有紫丁香香雾。
原来徐千屿用来暗算他并不是空濛香,而是迷幻香。紫丁香为安眠之花,迷幻香会令人沉入自己最想要美梦中。
这个幻境内容,并不是徐千屿故意设计,而是他自己所思所想所盼。
而他既没有梦见大道登仙,也未梦见天国之景。他最想要,竟是蓬莱之内,普普通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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