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抱朴松口气,沈溯微话他终于听懂,是护短意思。如今他已有道侣,有责任,便能体会这种感情:“师弟,师兄是半入世俗之人,话你略作参考:你若是亲疏无别,只会尊敬,却不会相交;正是亲疏有别,才愿意托付。人总要有些偏爱才好,大道有情虽公允,可若是,宁向市井屠夫求温存,也不愿做明月身边人。”
沈溯微怔,忽而便想起徐千屿眼泪。
若真有前世,做明月身边人,怕是受很大委屈。徐千屿分明是受不得点委屈性格,却忍下没有说。
他人还未曾反应,心口锐痛
徐抱朴回头,见沈溯微面若冰雪,脸上有种坦荡洁净,正如儿时初见模样。
但他却从不承认自己不懂情为何物,连说辞也般无二委婉:“命凶煞,不忍累及他人。”
而沈溯微确是对此有新领悟。
自己连师妹都杀,又何况是更亲近之人。
“那为何突然弃无情道?”徐抱朴有些好奇道,“先前听师尊说你已悟出无情道并非无情。”
?”
徐抱朴道:“……很特别。”
那日徐千屿给他留下印象确实很深,见徐千屿,才知道徐冰来为何嘱咐他要“快点抢”,那日争夺十分狼狈,若不快点,他脸都给徐千屿挠花。
师尊贯欣赏优雅知礼女子,故而蓬莱女弟子大都矜持。这次突然看上如此娇蛮少女,确实令人称奇,日后有热闹。
“师弟,你觉得师妹如何?”徐抱朴又将问题抛回来。
沈溯微看他眼。儿时徐冰来虽领他进门,但身为掌门,诸事烦扰,徐见素又总爱难为他。唯有大师兄温柔敦厚,称得上长兄如父,便愿意跟他多说些:“所解大道有情之人,大概像天边明月,普照众生。”
“是。”
沈溯微道:“但已有失公允。”
徐抱朴稍惊:“何为有失公允?”
“亲疏有别,不能视同仁,无法等而视之。”沈溯微道,“故而屡屡破道,便是天道提醒。若再掩耳盗铃,便违背初衷。”
“她年纪小。”沈溯微不知为何有些局促,“行事恣意,但确是可造之才。大师兄多担待。”
徐抱朴却是笑:“她与霜霜像极,长大,也不会好,只会更坏。”
大师兄已成婚,付霜霜是他道侣,她原是天山仙宗掌门千金,自小养成娇滴滴性子,多年夫妻,他多少形成些条件反射,以至于他见徐千屿,便复刻对付霜霜行为:送礼物、说好话、低声下气。
既然提及付霜霜,徐抱朴便道:“师弟,既然你已不择无情道,是否考虑俗世之事,譬如,成亲生子?”
沈溯微:“没有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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