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开始摸索身上。水家太有钱,她见人笑脸相迎都会打赏,每逢孩童卖蝉,更是必给。
但此时她没有钱,不免郁结。忽然想到腰间有枚挂红绳喜钱,便拽下来,隔老远,“当啷”抛在他碗里。
喜钱不值钱,但那小孩见红绳,颇觉喜庆,露出缺门牙牙高兴地笑:“你是新娘子!”
“嗯。”
他踮起脚,像是要给她拆只蝉,徐千屿忙道:“不要虫。”
芳华楼足四层,比上次阮竹清带她去酒楼大许多。楼如其名,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底层是茶坊,摆满四方漆木桌。据说楼上还有雅间、藏宝阁之类,都是需要定身份才可踏足。
寻常人只能坐在楼茶坊。
虽如此,徐千屿回头看去:达官贵人座无虚席,折扇微晃,绫罗娇笑,热闹非凡。
徐千屿同茶娘子好声好气说明自己身份来意,着人去请楼主。不过她等会儿,还没有人来。
在处打牌赌色,吆五喝六;厨娘亦嗑瓜子闲话,新娘进门,方才懒洋洋散开。有凋敝之象。
她抓个丫鬟来:“公婆在何处?”
“老爷夫人去南方押镖,已有小半年未归。”
徐千屿又问:“那府里就没有个主事之人?”
“原本是大少爷主事,可是……”
她驱虫上午,再也不想看见虫。
“那你要什?”
徐千屿想想,隔着人来人往,骄矜笑:“要蝴蝶。”
那小孩怔怔望着她,半晌,眼圈儿竟红:“可,没有蝴蝶呀。”
徐千屿
徐千屿喝着茶,耳边叮当作响。筑基修士对声音敏感,循声而望,有名衣衫褴褛小孩,手举持着草靶,在桌与桌之间走来走去。
草靶上面缀着草编蚂蚱、蜻蜓、蝉,他上下举动草靶,蝉翅膀便闪亮亮地晃动。他右手拿着只破碗,上下颠着,里面铜钱便发出响声。
草编东西不值钱。卖蝉是给乞讨找个好看些掩饰。
他掂着碗探寻生意,眼睛与徐千屿对上,眼巴巴地将她望着。
来者是客,茶娘子未加驱赶,但这样身份人进到芳华楼内,她们面露不喜。小孩身量矮小,她转身便轻易将他挡住,挤到另边。几个茶娘子相视笑,端着茶杯撞来撞去,不会便将他撞到门边。
大少爷郭恒原本在家主事,不过他不久前忽然拜入道门,今去云游已半月,归期未定。他撒手,郭府便成现在这般。
徐千屿叹口气,帷帽扣,溜出赵府,去讨她镇魂锁。
*
“请姑娘品尝好茶。”
徐千屿进芳华楼,便被两名茶娘子热情迎接。茶娘子和那楼主打扮如出辙,缀满珠宝,粉面含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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