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她便去拜见师尊徐冰来。
她对师尊称不上感情深厚,日日贪睡迟到,就数那日去得早,破天荒地想同师尊说说话。她在帘子后无聊地拿手指画乌龟,都画几百遍,童子说徐冰来妖毒侵体未愈,就不见她,只带话,嘱咐她好好准备十日后出春。
千屿不信邪,不久又来跪次,童子还是同样说辞:出春之前,加紧修炼,就不必来拜见。
可是那晚,师弟阮竹清告诉她,陆呦在师尊内室侍奉,突发奇想拿培育灵草泡茶,不小心解师尊妖毒。师尊大悦,把随身玉笛送给陆呦。
徐千屿很难提起兴致:“原来是药修,挂不得那日在昭月殿看到不少灵草。”
与陆呦第次照面,是徐千屿次出秋回来时。
她发现自己房间多床粉红绣桃花铺盖,窗边多对她从未见过蝴蝶发钗,窗台上摆几盆灵草,房间笼罩着股陌生清甜香气。
她正疑惑,那个怯生生小姑娘掀开帘子,告诉她,她走错房间。
因为这处离后山近,便于采灵草,所以师尊把这间昭月殿送给她,徐千屿住所,如今已经被“调整”到另边偏殿。
徐千屿哦声,用剑柄挑开帘子,扭头走。
“她不是药修,莳花弄草只是她爱好而已。”
然而,师弟又给她当头击,“师尊说她生来是剑修,只是还未曾有自己本命剑,但问题不大,师尊说最迟本月底,他会亲自给小师妹挑把适合她本命剑。”
徐千屿愣。是愣这“小师妹”代称忽然间由自己换别人。
二是,在她印象中,徐冰来素来高傲,就连他亲生儿子大师兄和二师兄本命剑都是自己搏来,她本命剑“败雪”更别提:
她落入妖洞厮杀三天三夜,最后剩下口气爬出洞穴。才得来败雪,满心欢喜地拿给徐冰来看,他却只淡淡说道:“这剑不合你,既然你强求得,也便罢。往后叫师兄指导你好好养剑吧。
她开始并没有将陆呦放在心上,就连陆呦什模样都没大看清。
岂知后面被占据,何止是个房间。
那日她进门,看见自己东西全部被打包好,堆在空殿地上。师兄不在,不知是谁帮她整理行李,动作毛手毛脚:她衣襟和书信,发钗和胭脂,全部歪歪斜斜堆在处,有些倾倒洒出来,脂粉泼地粉红。
她蹲下用指头蘸着胭脂粉划两下,回忆起方才在昭月殿里陌生、温暖甜香,说不清是什滋味。
海岛多雨。当夜,外面雨声滴滴答答,听起来极响。徐千屿辗转反侧,潮湿难耐,也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心里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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