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视线,衡南双眼紧闭,正背对他,安静地睡在床上。
回过头,另个衡南立在窗边,露出八颗牙齿笑着看他:“师兄,你看谁呢?”
说着,她毫无征兆地向这边走来,几个跳转,微笑地面孔猛然放大。
盛君殊不搭话,眉头压,双肩灵火猛地窜起,女孩面部笑容扭曲至破碎,瞬间向后退出数米,顺着月色泼出窗外,化为片虚无。
黯淡月色打在地铺消毒水泡过惨白被褥上。
月光笼罩在她肩膀上,皮肤被月光照出淡淡青白,五官仍然笼罩在阴影里,脑袋晃来晃去,黑乎乎,看不真切。
盛君殊再次打算起身:“……什?”
“不和你同床,是因为……你身上总有股男人腥臭味,晚上怎不洗澡就上床,闻到就反胃。”
盛君殊被“男人腥臭味”砸得懵下。
“和你除吃饭睡觉,谈不别。因为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半夜,缕凉风拂过盛君殊眉心。
这道风仿佛是衣袂翻起,纤细身影从他身边走过。
盛君殊宿在外时,警惕性极强,这点动静,使他即刻睁开眼睛。
小木屋皱巴巴棉制窗帘,印着四四方方窗外月光,窗前拓着道纤细黑影。人影晃动两下,看出睡裙过膝,小腿细瘦。
盛君殊眉头松:“衡南。”
盛君殊半坐起来,紧盯着动不动窗帘拉拉贴在身上睡衣,回想下刚才幕,倍感荒谬。
垚山两个内门弟子就躺在屋里,这拙劣玩意也敢上门撒野?
不过……等等。
这木屋有古怪,他刚才看到两个师妹,同时间,师妹是不是看到两个他呢?
他
似乎觉察到他要开口,衡南缓缓地绽出个露齿笑容。嘴角最大限度向上弯起,牙齿在月光下森白,眼里闪出两道亮光,“你最好少说话,多说,就露馅。”
虽然是控诉,但她用却是自言自语音量,如果不尽力仔细听,简直是絮絮低语。
“你在家养尊处优惯吧,觉得别人就该伺候你。但你别在这里找存在感……”她在窗边走来走去。
“不怕你,也没什好失去。”她目光变得很飘,“反正该失去已经失去,什都没有。”
“……”盛君殊直直看着她,没有搭话,心里反而冷静下来。伸手摸,身边隆起团微凉柔软,是女人肩膀。
“站在那里干什?”
衡南幽幽地说:“师兄,睡不着。”
“怎?”盛君殊声音也很轻,刚想按着床起身,衡南又说话,声音很小,他不得不停下动作,竖着耳朵听。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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