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她若不想让人发觉,将瓦片快点挂回去便好,可她直直盯着瓦片,看会儿,却伸手揭开更多瓦片,将屋顶掏出个洞来,然后,自己跳进去。
“太
从下面看上去,红白两个美人,像是紧紧相拥般。
但是红色那个存在感太强,她背后是夜色,身上、眼里也是夜色,她像沉淀墨锭入水,压迫下来。冤鬼慌不择路,开始尖叫,辱骂她,“不知廉耻”“婊.子”“不配”……
无论她如何辱骂,衡南始终不发语,半垂着眼,像是黑蛇安静地收紧身和尾。
淅淅沥沥黑血从她玉白指缝渗落,半融入她衣裙,半顺着小腿流下,几滴黑血像梅花,朵朵,绽放在她雪白脚背。
冤鬼让阳炎体穿心,越来越小,越来越淡,最后化作颗萤火虫大小魂元,衡南伸出手,把捏碎。
红广袖舞裙。
墨黑束腰画满烫金麒麟,束得那紧,逼出朦胧沟壑,前片短裙下,双苍白、修长腿。她赤足站立,长长火红垂袖如褶起纸扇,拖到脚边。
她头发也没梳起。原来她头发并不长,发梢平齐,堪堪垂到肩头。黑如冷矿头发,款式诡丽红裙,雪白足,硬屋脊,冷色月盘。
屋脊上,黑发被风吹乱,她不笑,带着股陌生而慵懒,迷乱艳。
冤鬼竟然将她认成同类,冲她吐道寒烟。
她身上染满怨鬼黑血,慢慢地将发丝别再耳后,手蹭过去,将脸颊上血渍也给匀开。
笤帚倒在落叶中,王娟双手掩口。按垚山规矩,冤鬼渡之,怨鬼诛杀。分明是冤鬼,怎能私自随意处置?
风仍在吹,衡南顶着满脸血,眼中空冥,镇定得令人毛骨悚然,这在王娟看来,只能有个原因——她违规动私刑,已不是第回。
衡南低头,看到溅在瓦片上点点血珠,才有些松动,右手伸到背后,将束腰背后结带解下来,裙下雪白腿曲起,黑猫似无声蹲在屋脊上,仔仔细细地擦半个时辰屋顶。
擦到翘起瓦片,瓦片下面,还露出丝暖光。
寒烟还未接近,就让她身上阳炎灵火“倏”地蒸干,冤鬼吃惊。
衡南应该警告她、捉住她送回桃阵,或者叫人来抓她,任何种,王娟都能理解,可是衡南并没有解释。
她目光安静地顺着眼前青白脸,慢慢向下打量,落到屋顶那个凿开洞上。眸色好像深不见底黑水潭。
她拖着广袖,在屋脊上迈步,冤鬼便退步,进退,到屋脊边缘,冤鬼忍无可忍,指爪伸开,利甲,bao涨,向她挖去。
衡南把抓住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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