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静默地掏钱,又静默地离了店,老板还奇怪地看着她。
“她要灯笼,我会扎灯笼……”一回头,原来是院子里扎纸人那女人摘下套袖走出来了,也焦急地往外瞅着,“你咋让她走了。”
“哎呀,你掺和啥呀?”老板嫌麻烦,“又是城里人过来景区玩的,路过而已。你看她脸白成那样,上来就要灯笼,不走我害怕。”
“不是的。”女人面色严肃,拇指和食指扣起来,圈成两个小圈,在眼睛上比了一比,皱起眉,“我刚才,在她身上看见天书了。你不可,对神明不敬。”
老板吓得毛骨悚然:“燕子,快正常点,神叨叨的……”
屋里很暗,屋里全是货架,货架上满当当地塞了各种货品。买烟酒的玻璃柜台后面,老板耳朵上夹着根烟,翘着腿斜坐着,正在点零钞,嘴里默念:“六十五,七十……”
超市后门敞开,后门直通后院,亮光洒进来,刚好省了开灯。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小板凳上,戴着碎花套袖,在后院里低眉扎纸人。
衡南打量一周,收回目光。
数钱老板也无意中瞥向了她,一看就是个生面孔,愣了愣:“要啥?”
衡南直直地看着他,脸蛋藏在西装外套里,一对瞳仁像猫似的,鼻梁翘,嘴唇又红,让人移不开眼:“灯笼。”
“灯笼……”老板把钱放下,皱起眉头转身在货架寻找,“我们这早就没人用灯笼了。”
取了三四只纸盒子摞在柜台上:“灯泡行不?LED的。”
大约灯笼和灯泡多少还有一个共同的字,衡南沉思了片刻,点头:“好。”
老板松了口气,又听她说:“要最大的。”
老板赶紧从柜子底下翻找陈年旧货,吹了口灰,“给你拿个12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