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殊筷子停停,半晌,冷笑声。
吃完晚饭,盛君殊挟着熊回房间。
这泰迪熊是某个奢侈品牌新出形象大使,眼睛是两块黑琉璃,鼻子是簇碎钻,脖子上系着深红缎带,缎带上印着品牌名称,坐在光灯下玻璃橱窗。本来他大约是不会注意,都怪王娟说那番话,堵在他心里不上不下,开车分心,路过街边实体店,车就停下。
台灯开着,他房间里没有人,侧过头,柜门倒是开条缝。
原来顶他嘴,衡南也会害怕。衡南心情不好,就
衡南睫毛抖,满把握着筷子,继续用力戳碗里糯米丸子。
其实她点也不怕盛君殊,可是对于他疾言厉色,骨子里镌刻着朦胧怯懦,他脸沉,她心便慌。
但这种怯懦并不是恐惧。在巷子里被醉酒流浪汉吼,那是恐惧;因为考试不及格,站在客厅里被父亲吼,这才是怯懦。
衡南怀着这种讨厌怯懦心情,心二用地吃完晚饭,盘子推,站起身来。
“衡南,”盛君殊又叫住她,“给你买,抱上去吧。”
年时候,衡南就已经陪在他身边。
就算没有男女之情,这年少情谊,也不是随随便便替得。
“盛哥儿……”
盛君殊站起来,侧眼:“回去。”
*
衡南怀里抱着吊兰精花盆,下巴微抬,直直走上楼,吊兰精伸过藤来绕过她肩,小心地窥探片刻,又收回去:“不看。”
“……”盛君殊看着她背影半晌,气得撂筷子。
郁百合刚凑到桌前,本来想说太太房里已经杀好蟑螂,目睹事情急转直下,脸色蓦然忧愁,控诉道:“跑好几家店呀,蟑螂药没买着。”
盛君殊耐心地给鱼挑刺,同她说话,语气还挺温和:“不妨事,让太太在那里先住着。”
郁百合拼命压住上翘嘴角,眉毛还瞥着:“老板,您看太太现在恢复得好多,连顶嘴都会,可真是太好。”
门响动,衡南脊背立刻挺直。
她知道房子是谁,也知道她筷子上戳着糯米丸子是因为谁才有。
虽说床头柜相框里还封着个小红本,标明她在饭桌上合法席位,但这个男人权势滔天,民政局亲自上门给办手续,她昨天晚上得罪他,小红本旁边再来个小红本,也不是没有可能。
盛君殊已经坐在她对面,旁边传来阵窸窸窣窣声音。衡南偏过头,盛君殊不只是个人回来,还有只人高棕熊玩偶,让他提着胳膊,摆在她旁边椅子上。盛君殊身子倾斜,把熊摆好后,与衡南眨巴眼睛对视。
他面无表情训道:“看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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