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高水急,船舱颠簸。躺在床上已足够难受,若是再睡地上,必定更不好受。秋欣然心有戚戚,又摇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想想终于颇为挣扎地往床榻里头滚进去些,空出半个床位来让给同屋人。
夏修言见她这忍辱负重模样,心中失笑声,吹灭烛火合衣躺下来。
二人规规矩矩地闭眼平躺在张不大床铺上,耳边是江水拍打船舷声音,显得夜里格外安静。
秋欣然捏着被角,白天躺太久,这会儿丝毫没睡意。何况身旁躺着这大个人实在很难叫人忽视他存在。于是屋中静片刻,听她小声问:“侯爷要不要同换个位置?”
“嗯?”夏修言没睁眼,轻哼声算作回应。
迟疑,夏修言看见故意问道:“你不愿意?”
“倒也不是,只是……”
夏修言淡淡道:“你若不扮作夫妻,在外头你如何能够名正言顺半步不离左右?”
原来如此,秋欣然点头:“还是侯爷思虑周全。”
她那会儿只心想着少走段山路,没想到等船离岸,才发现行船也不比坐马车好上多少。
秋欣然纠结道:“怕半夜不舒服吐在你身上。”
她倒是会煞风景,夏修言沉默片刻才问:“夜里若有刺客摸黑进来,你是要在床边替挡刀?”
身旁人顿时没动静,夏修言闭着眼睛轻轻勾下唇角。船舱微微摇晃,在这样静谧夏夜里伴着外面桨声,终于感觉到身旁人呼吸又渐渐绵长起来。
夜里不知几更天,秋欣然迷迷糊糊间,感觉身旁人翻个身。她睁眼侧过头,发现夏修言忽然背朝着门外转过身侧对她躺着。船舱里漆黑片,但她身旁就是船窗,开道小逢,窗外月色漏进来,刚好勾勒出他眉目,像幅画似,几笔就画出张如玉面庞。
“看什?”闭着眼男子忽然轻声问,将她吓跳,立即心虚地闭上眼,过半晌才小声道:“不看什。”话音刚落,就听躺在身旁人像是轻笑声。半夜偷看人家结果还被抓住,实在有些丢人,秋欣然脸上微微发烫
现如今秋欣然躺在床上,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同样路途,起码走水路比走山路要节省半时间,但凡能少受几天苦,那也是值得。
夏修言擦净手,转头便看见秋欣然脸生无可恋模样,不由心中好笑。他走到床边,轻轻推她下,示意她往里躺。
床上女子霎时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侯爷也要睡这儿?”
夏修言瞥她眼:“你想叫睡地上?”
秋欣然自然没这个胆子,于是夏修言又说:“那是你想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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