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闻言惊,立即想起酒楼里听来那些话,难不成她当真是怕侯爷上门算账,这才准备逃跑?可是不对啊,她要是想跑,怎还专门来告诉他?
秋欣然心中想是:既然长安不能待,那就该早做打算。她下山想知道自己为何学算,何必非得拘于长安这个地方,天下之大,等她四处游历圈,说不定就在别处找着。
可只身远行,又岂是这容易事情。不说她自打出生起就未出过远门,孤身人上路,碰着危险也没有自保之力。就说以她现在名声,朝中记恨她也不少,要当真有人趁她离京在路上对她动手,可没处喊冤去。
但她要能跟着夏修言块出城,那就大不样。这天底下还有比昌武军更可靠同行者吗?她只要跟着他们同行段路,中途找个顺心城镇住下,替人算卦挣些盘缠,等过上几年做好万全准备,再动身云游,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想到这儿,看着贺中目光也不由更为和善些:“既然侯爷正要离京,可否容跟着你们道出城,路上也好寻个庇护。你放心,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路行进马车上,贺中总觉得同车小道士瞧着自己眼神有些叫他发毛,就是——前几日里见她憋着坏,想法子算计吴淑妃那种。
他受不大,终于往旁边坐,粗声粗气道:“你想着什坏招哪?”
“贺副将这话说,”秋欣然和颜悦色道,“就是想同你打听些事。”
贺中脸警惕地瞧着她,见她斟酌片刻,旁敲侧击地问:“定北侯是不是快回琓州去?”
贺中不知她为什主动问起这个,不由狐疑地上下打量她眼:“是又怎样?”
贺中听这事,奇怪道:“你怎想到来找?”
其实这事儿找章榕帮忙最好,但实在是他方才出寺时那番陈情过于郑重其事,叫她觉得自己若是当时同他开这个口,简直就是挟恩图报!这会儿来找贺中,她倒是没什负担,睁眼就说瞎话:“您是侯爷身边得力之人,自然第个想着来找您。”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贺中听这话,神色好看些。但他心中琢磨
“听说章姑娘也要道回去?”
“章姑娘是戎哥妹妹,又在外吃这多苦,如今兄妹团聚,自然也要跟着们块回去。”
秋欣然若有所思:“这说定北侯回琓州队伍里可以带女人?”
“侯爷回琓州,身旁伺候丫鬟婆子不都是女人?”贺中觉得她这问题奇怪,“你到底想问什?”
“是想岔,”秋欣然笑笑,坐直身子,诚恳道,“实不相瞒,近来有离开长安另去别处看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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