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言闻言似笑非笑地瞥她眼,竟点头附和道:“不错,与道长确有几分缘分。”
这话题有些危险,秋欣然忙顾左右而言他:“侯爷带梅雀回去之后可有什安排?”
“为何这问?”
“今晚有下人传讯,说梅雀请去品冬院见,难道不是侯爷故意安排?”
“何以见得?”
心中有些感慨,原本僵硬身子也放松些,微微笑道:“侯爷知礼守节,不但将马车让给梅雀,还捎带骑马送,实在叫人感动。”
夏修言闻言轻笑下,未应声。
夜里街道寂静无声,沿街店铺挂着灯笼,给空旷街道笼上层昏黄光。马儿闲步在石板道上,马蹄声清晰可闻。正是仲春,夜风吹在脸上阵暖意,夏修言察觉到坐在身前人不安地动动身子,低头去看,见她抓着缰绳手背上几道抓痕,皮肤微微泛红。
“你这是叫野猫挠?”他若无其事地开口问。
秋欣然怔怔,过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什,于是不大好意思地开口道:“碰上飞絮皮肤就要见红,在山里待得久,差点忘每年这个时候正是长安漫天飞絮时节。”她想到这儿,随口问道,“西北可有这东西?”
“猜侯爷今晚遣人传讯要去品冬院,是认定撞破吴朋行事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带梅雀逃出来。结果中途出些岔子,于是又在凉亭同七公主说那些话故意叫听见,等将她带出来,你又刚巧坐车到这儿接她回去。”
“为什要这做?”
秋欣然摇摇头,收敛神色,语气也认真起来:“不知道,不过无论因为什,梅雀年纪尚小,希望侯爷能够放过她。”
夏修言脸上笑意也消失:“你觉得今晚是设计梅雀去找吴朋?”
“七公主不会注意到个乐伶来历,她要报复
夏修言稍稍迟疑,过片刻才回答道:“没有。”
“那当真不错,”秋欣然神色间丝艳羡,“十年前刚来长安就碰上飞絮时节,心里后悔得紧。又收到去边塞同门来信,说西北水草丰茂,牛羊成群,与寻常所见大不样,为自己没能同去很是惋惜阵。”
“你原本要去西北?”
“不错,可惜师父说性子跳脱,该好好打磨番,这才着来长安,将托付给老师。”她说到这儿又突发奇想,“不过若是当初去西北,大概就会晚三年才会遇着侯爷。”
夏修言却淡淡道:“你当初若是去西北,或许辈子都遇不着。”秋欣然噎下,想起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卦,他或许现在还在长安,可不是辈子都遇不着他吗,不由讪讪:“可见‘缘’之字,果真玄之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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