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已瞥她眼,意味深长道:“当然不止如此。主要还是听说落水是你,圣上这才平息怒气,还叫你得空进宫面圣。”
秋欣然闻言心下不由生起几分感怀:“圣上仁慈。”
周显已等她感慨完,捧着茶盏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同说句实话?”秋欣然抬起头,便见他脸严肃地低声问道:“那晚当真是定北侯将你推下水去吗?”
“……”
紫衣女冠抬手压压眉心:“宫中是怎说?”
平日,他就该识趣地退下,但这会儿,显然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就那直愣愣地戳在原地又眯眯眼仔细地往这儿看看。
秋欣然忽然就想起他方才在席上同周显已说得那番话来,不由得往夏修言身后又站站。贺中没等到回应,以为自己离得远些,方才那话没叫侯爷听清,又往前走几步。
秋欣然见状,不由得又往后退两步。夏修言正要开口同贺中说话,余光望见她这两步已站在湖岸边,眼皮微微跳:“站住——”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声惊呼以及接踵而来“扑通”声落水声。
秋欣然脚踏空之前,看见背对着自己人似乎折身过来,伸手试图拉她把。可惜她今日穿得身窄袖胡服,眼睁睁看着那双手擦着自己袖口捞个空,紧接着便绝望地落进二月冰水初融春池里,溅起好大朵水花。
贺中叫夏修言那声“站住”惊得定在原地,等湖边落水声引来四周守卫才反应过来,侯爷方才那声并非是说给自己听。等反应过来,再赶到湖边,已有人跳下湖将水里人捞上来。
夏修言站在岸边,瞧着被人捞上来女子,脸色有些难看。对方头上发簪在落水挣扎中叫人打落,如今头发披散着粘在脸上,模样着实有些狼狈。不过她平日贯束发,做道人打扮,如今散发倒是露出些女儿气来。加之她今日本就身窄袖胡服,落水之后,打湿衣衫贴着身子,勾勒出玲珑体态,叫人为之侧目。
秋欣然坐在地上气未喘匀,忽然兜头盖脸叫人扔件罩衫。等她扒拉下衣服披在身上,眼前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侍卫宫女,簇拥着将她送到偏殿换衣裳。等她灌碗姜汤,叫人服侍着休息后,竟也无人传她去前头问话。
那晚之后事情,她是后来从周显已口中得知。
彼时周大人坐在何记饭馆二楼雅室里,手捧着热茶心有戚戚道:“本来好好太后寿宴出这种事情,圣上是很不高兴。不过后来听说是定北侯多喝两杯酒后失仪,这才没有怪罪。”
秋欣然纳闷道:“定北侯酒后失仪就可不怪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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