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慢慢出现一队人,凌清宵对身边人说了什么,士官了然,带着人继续往营地走,凌清宵则转身朝市集走来。
市集上的人看到部队今日就回来了,纷纷惊喜地大叫。有孩子的夫妻激动地抹眼泪,年轻的姑娘们赶紧跑回去告诉家人这个消息,有些小男孩胆大,干脆直接追着队伍跑。集市上一派欢天喜地,凌清宵逆着人流,穿过热闹的人群,不紧不慢朝洛晗走来。
上次见他,好像是几个月之前。洛晗有些微微的恍惚,三年的时光并不算长,可是战争的洗礼非比寻常,仅是三年,他几乎脱胎换骨。
以前他性格偏冷偏静,不喜欢争夺,也从不出头。但是这三年他跟着容成出入战场,见惯了如机器一般收割人命的战场,变得越来越内敛、深沉,到后来,他自己也变成除魔杀敌的机器。血与火的锻炼让他迅速成长起来,如果说从前他是一把晶莹剔透、与世无争的冰剑,现在,这把剑淬了火,染了血,变得锋芒四射、锐气逼人起来。
此刻凌清宵背着人群走来,表情冷静淡漠,没有刻意露出杀气或威压,但是周围人见到他,自然而然
己的木屋收拾了随身物品,就往山下走去。
因为这里有营地,虽然是前线,但是也渐渐吸引了居民聚居。不开战的时候,山脚有市集有小摊,还算热闹。洛晗以前也时不时下山采购,但是今天她才刚一进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洛晗拉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今日是什么节庆吗?”
被拉住的大娘一见是她,越发兴奋,说:“洛晗神,你今日下山了?你在山上修习不知道,容成神打了胜仗,大家都在庆祝呢。”
洛晗怔了一下,喃喃:“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并不是洛晗不关心战局,而是战争实在太频繁了。一年中有一大半的时间,容成神带着人在外打仗,每次大部队回来,无论胜败,仅是这件事就够营地里热闹一段时间了。如今全民皆战,基本每个家庭都有丈夫、儿子、父亲甚至姐妹在外打仗,军队凯旋,是所有人最期待的事情。
大娘虽然不知,但还是热情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赫胥神没说,大概就在这两天吧。”
她们两人站在这里说话,几个孩子就在不远处玩竹蜻蜓。一个男孩几次都没法让竹蜻蜓飞起来,他心里着急,手上用力一搓,竹蜻蜓嗡地一声从手心挣脱,斜着朝洛晗冲来。
洛晗背对着他们,没看到背后的动静。她听到声音,正要回头,竹蜻蜓仿佛突然被什么力量上拦住,定定地悬浮在空中,仔细看,竹节处还凝着白色的霜雾。
洛晗惊讶地抬头,朝法术发出的方向看去:“凌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