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还生着病……”
“养病重要,还是保命重要?”洪晚情话说得急,扯起串急促咳嗽。她俯身,剧烈地咳嗽着,几乎要把心肺撕碎。丫鬟们看着心疼,她们跪在床边,边给洪晚情喂水边抹泪:“您什时候受过这种罪啊,为什日子不能像以前样,平平稳稳呢?”
是啊,为什世界突然就变呢?
洪晚情好容易止住咳,靠在床柱上大口喘气。她面色潮红,浑身没点力气,但现在根本容不得她娇弱,洪晚情咬着牙,虚弱又坚决地说道:“来人,给更衣。”
洪晚情之前从没有关心过朝事,家族大事自然有父亲和兄长操心,她只管挑衣服、买首饰就够。现在大厦将倾,郭、洪两家男丁都被收押,傅霆州不在京城,武定侯府、永平侯府、镇远侯府起坍塌,洪晚情霎间被人从金丝笼扔到风雨中。
被证明没有通敌。
这种时候,有能耐替武定侯洗清罪名,唯有那位。
仆人说到这里就关门,剩下让洪晚情自己想。洪晚情魂不守舍走下台阶,忽然仰头栽倒。
丫鬟们连忙喊着“侯夫人”,手忙脚乱将她扶起来。
洪晚情得风寒,回去就发起高烧。她醒来时,看到丫鬟们围在她床边擦泪,个个都是末日临头样子。洪晚情嗓子干得发疼,嘶声问:“什时辰?”
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和那些命如浮萍平民女子没有区别。
傅霆州联系不上,傅昌是傅家嫡系唯男人,这种时候理应由傅昌出面奔走。但傅昌这些年习惯当甩手掌柜,他
“未时。”
洪晚情默默在心里算,陆珩公务极其繁忙,经常天黑才回家。这个时辰他应该还没下衙,她去陆府门口守着,还来得及等到陆珩!
洪晚情挣扎着坐起来,她看着丫鬟们哭丧脸就来气,呵斥道:“哭什,舅舅家是开国元勋,跟着洪武皇帝打过天下,洪府也是从开国传下来超品侯。夏文谨不过个发迹十来年文官,郭洪二家,哪是他能撼动?武定侯府和蒙古人打二百年,郭家有多少人死在西北,舅舅通敌做什?夏文谨个文官,不上战场,不事农桑,嘴皮子碰就想诬陷郭家百年清名。扶起来,要出去给舅舅鸣冤。”
“侯夫人……”丫鬟们慌忙扶住洪晚情,劝道,“夫人,您和舅老爷感情再好,现在也是傅家人。您得保重自己身体啊。”
“糊涂。”洪晚情骂道,“舅舅是所有人支柱,要是舅舅通敌罪名坐实,侯爷、永平侯府,所有人都得跟着死。罪臣家眷要发卖教坊,要是沦落到那种地方,连命都没,还保重什身体?都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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