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结伴从路上走过,其中人笑着对同伴说“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排太监在墙根领罚,年轻小太监诚恳认错,反省自己哪里做不好;对对食躲在墙角后幽会,男方信誓旦旦说自己多想她,她比周围所有宫女都好看。
王言卿想,这些都是谎言。可是,有必要揪出来吗?
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若真话让人受伤,假话让人快乐,她揭穿谎言后,对方真会感谢她吗?王言卿每句话都问心无愧,然而即便是那些被她帮助人,都不会欢迎她。
王言卿意识到,如果不是陆珩,她识谎能力会把她人生搞得团糟。王言卿能放心施展自己天赋,都是因为路上荆棘已经被人砍掉。若不然,臣子会指责她,宫妃会攻讦她,太监会阳奉阴违搞小动作,到最后,王言卿会落得里外不是人。
她能顺利走到现在,都是因为背后站着陆珩。陆珩提前亮出爪牙,那些人才不敢加害她,更甚者在王言卿自己都没意识到危险时候,陆珩就已经预见到危机,默不作声替她铺路。
特意来朕面前说许久,不愿意让你继续掺和后宫事。朕第次见他为个女人这样,朕原本以为,陆珩除自己,不会在意任何人。”
王言卿被这些话镇住,时无法反应。刚才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地方终于有解释,皇帝就算想考察沈僖嫔对大公主态度,办法有是,何必亲自跑趟?皇帝其实是因为陆珩,大公主、沈僖嫔不过顺带。
皇帝走后许久,王言卿都怔在原地,无法回神。沈僖嫔抱着大公主回来,她远远看着王言卿,小心提醒:“陆夫人?”
王言卿回过神,她当然能看出来沈僖嫔讨好下防备,王言卿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讨人嫌,主动告辞。
沈僖嫔嘴里说着挽留话,眉宇间却长长松口气。
王言卿出来后,没有立刻出宫,而是绕着宫道慢慢往西华门走。这条路途径西六宫、慈宁宫、司礼监,路上有许多宫女内侍。路上人见她都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会上前和她微笑寒暄。
宫妃叙旧,女官问好,太监奉承,他们笑容真切,看起来对王言卿十分和善,但王言卿知道,这都是假。
王言卿突然觉得寒冷。她厌恶被操纵,讨厌别人肆意干扰她命运,如今,她成那个可以左右别人命运人,她每句话都出自本心,却被万人惧怕,所有人唯恐避她不及。这就是她想要吗?
王言卿让侍卫散开,她想自己静静。侍卫不敢违逆王言卿话,但又不敢真离开,只好远远缀在后面。
脚步声落在方砖上,静悄无声,王言卿走很慢,路上留心看两边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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