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先暗暗把自己摘清,无论夏文谨和张敬恭谁想拥立太子,都和陆珩无关,陆珩对此无所知。再然后,他站在皇帝立场上,分析这些人疑点。
陆珩掌管情报,对折子上这些人都有解。薛侃是个根筋文人,读圣贤书读傻,有些不切实际天真;孙应奎、曹汴虽然油滑,但绝无暗算首辅能耐,要不然,他们官职早不止给事中。无论薛侃还是孙、曹,都不会没事编排首辅闲话,在他们视角,这些多半是真。
但是却不能这样和皇帝说。在皇帝看来,他身边所有人,文官、武官、勋贵、藩王,到皇后、妃嫔、宫女、太监,每个人都可能欺骗他。如果首辅都在说假话,那怎知道这两个小官说是真话呢?
陆珩要做就是顺应皇帝内心,说这些人确实有可能欺上瞒下,需要严查。
陆珩话无疑就是皇帝想听到答案,皇帝神态微微放松,说:“你言之有理。大皇子刚刚降生,这些人就不安分,你去查他们私底下都做什,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陆珩进入乾清宫,在东暖阁给皇帝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挥手:“免礼。朕今日叫你来,是有桩事让你暗查。”
皇帝特意说暗查,而且暖阁里没有太监,连随侍惯宦官都打发出去……陆珩心里转转,大概有数。他垂着眼帘拱手,说:“臣愿为陛下分忧。不知,皇上想知道何事?”
皇帝将手边折子递给陆珩,说:“你来看看。”
没有太监代劳,陆珩只能自己走上前,从皇帝手中接过奏折。这是两个叫孙应奎、曹汴小官呈上来折子,说他们无意偷听到薛侃和吏部侍郎彭泽谈话。因为兹事体大,无法抉择,所以密报给皇帝,请皇帝定夺。
张敬恭和夏文谨各执词,张敬恭说夏文谨有意拥护太子,而夏文谨这
陆珩很快看完,随后放下折子,面露沉重。
皇帝依然十分随意地坐在龙椅上,闲聊般问:“你怎看?”
陆珩点都不想发表看法。储君绝对是历代帝王共同最忌讳话题,而皇帝还尤其多疑,陆珩要是句话说错,指不定什时候就在皇帝心底埋下猜忌种子。
陆珩露出沉思样子,这种事情不能脱口就谈,那样皇帝会觉得他早有准备,但也不能思考太久,皇帝会怀疑他用心。
陆珩把握着度,不长不短地“思考”会,说:“臣不明其中底细,不敢断言。不过,薛侃前些日子咬定奏折是他自己人所写,如今突然改口;那两个小官审问多日都无果,昨日却听到这完整对话,臣觉得,这其中恐怕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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