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珩微笑着颔首,“臣来向皇上复命。劳烦公公通禀。”
“陆大人客气。”太监摆下拂尘,说,“陆大人在此稍等二,杂家去去就来。”
太监进里面传话,陆珩停在殿前,平心静气等候。日照西沉,光线中折出灿灿金,他笔直站在阳光下,腰上悬挂着绣春刀,兼之他皮相白,脖颈长,身量高,飞鱼服穿在他身上尤其漂亮华丽,在盛大夕照中仿佛会发光。
来往人都忍不住朝他这个方向看来。陆珩面对众多视线安之若素,他在心中预演接下来可能发生情形,脑中突兀地浮现出昨夜对话。
王言卿问他,你到底想做什。
程攸海还试图狡辩,陆珩没耐心听,示意锦衣卫将他带下去。程攸海被捆住,嘴里塞东西,世界马上清净。
陶鸣知道这就轮到他,他对陆珩拱手,说:“多谢指挥使救命之恩。不牢指挥使动手,微臣自己来。”
陆珩对陶鸣识趣还算满意,他挥挥手,后方锦衣卫立马上前,将陶鸣双手绑住。陆珩说:“看着他们两人,别让外人靠近。去禀报圣上。”
“是。”
陆珩这才前往皇帝行殿。陶鸣被锦衣卫押至暗室内,进门前,他无意回头,看到陆珩穿着正红色飞鱼服,踩着阳光大步流星离开。
陆珩想,他确实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有趣人。
陆珩直觉得世人惧他厌他又羡他敬他,恨不得复制他经历取而代之,但无人真正懂他。
包括皇帝。
他们是君臣,谈何友谊,不过是被童年情谊美化过利益罢。但王言卿昨晚问出那句话后,陆珩意外地发现,这个人好像出现。
她能看
面圣要穿官服,陆珩也换上他真正品级正服——绯红飞鱼赐服。飞鱼服用上好云锦面料制成,行走在阳光下灿若云霞,流光溢彩,四爪双翼飞鱼宛如真在腾云驾雾。
锦衣卫里不是谁都有资格穿飞鱼服,这身张扬衣服代表荣耀,也代表权力。同样锦衣着身、御前带刀锦衣卫跟在他身边,只能作为陪衬。官场中人饱受锦衣卫之苦,只觉得锦衣卫招摇过市,面目可憎,提起锦衣卫没个有好脸色。然而说起这位陆指挥使时,众人却都讳莫如深。
陶鸣想到酒席上听来消息,他考中举人那年,陆珩才刚刚出生。如今他还在七品芝麻官打转,而陆珩已经是御前正三品指挥使,连阁老见他都客客气气。
陶鸣叹气,人各有命,英雄出少年,真是无可奈何啊。
陆珩路走来,两边人看到他都忙不迭行礼。他很快到达御殿,守门太监赶紧迎上来,满面堆笑道:“给陆大人问安。陆大人,您今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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