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壶放半夜,早已凉透。如今张太后已顾不得,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倒出杯水,杯冷茶入喉,喉咙干涩之意终于缓解,张太后这才感觉出些许寒冷来。张太后四处张望,发现窗户竟然开,不断往里灌冷风,难怪她觉得冷。
如今没有宫女,张太后只能自己去关窗。张太后走近时,隐约瞄到窗外晃过个白影。张太后吓跳,定睛细看,发现不知道哪里吹来条白色丝带,挂在窗檐上,正随着风摇摆。
刚才张太后看到影子便是这条丝带。
张太后长长松口气,随即心中大怒,已经给守夜宫女定死罪。值夜宫女如此怠慢,罪该万死。张太后合上窗户,含着怒火转身,猛不丁看到身后站着个白衣女子。
她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嘴里吐出截舌头,双流血眼睛正动不动盯着张太后。
你。你过去看看吧。”
蒋太后劝说,皇帝不忍让母亲担忧,只好去东宫走趟。等皇帝走后,宫女跪在脚踏上,小心替蒋太后顺气:“太后,药来。”
蒋太后扶着宫女手坐起身,勉力喝药。宫女见蒋太后病情严重,不由打抱不平:“太后,难得皇上来趟,您怎还打发皇上去东边那宫?”
蒋太后咽下漆黑汤药,有气无力说:“身体自己知道,多半就在今年。已经老,但皇帝还年轻,不能落下话柄。”
宫女想要宽慰蒋太后,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唯有长长叹气。蒋太后艰难地把药喝完,靠在引枕上缓气。她望着眼前年轻鲜亮、往来穿梭宫女们,幽幽道:“那位啊,走得太顺,便觉得世界上人人都该捧着她。她命比长,死时候恐怕未必比舒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且看她。”
张太后骇住,当时吓得连话都不会说。而这时,那个白衣女鬼步步靠近,森然道:“哪里得罪你,你为何要杀?”
白衣女鬼说着伸出长长指甲,几乎划到张太后脸上。张太后
张太后和皇帝不知道说什,反正最后不欢而散。皇帝从慈庆宫出来时脸色很不好,革外戚爵事也没后续。
宫闱众人都以为这件事结束。张太后毕竟是两朝太后,皇帝恩人,皇帝总不能明着忤逆张太后。
朝臣、张鹤龄兄弟乃至张太后,都是这样认为。
正月底,天气逐渐回暖。天夜里,张太后觉得冷,半夜被冻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屋里冷冰冰,她喉咙干发疼。张太后心生不悦,今日是谁值夜,怎如此疏忽?
张太后叫水,但喊好几声,竟然没有人进来。张太后越发生气,但实在口渴得难受,只能自己起身,去地上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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