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能选为太子妃,之后独宠多年,除了弘治皇帝童年的因素,张后貌美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姐姐长得好看,弟弟自然不会差。
张延龄脸上似有些不快,看到秦祥儿又忍住,问:“太后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祥儿垂着眉,一板一眼回道:“太后许久不见建昌侯,遣我来问问。”
这毕竟是宫里,张延龄败兴地甩了下袖子,整了整衣带,大步朝外走去。秦祥儿退到一边,稳稳维持着礼仪,一直恭送张延龄出门。等张延龄走远后,她缓慢站起身,看向里面。
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
未曾经历的苦难,全留在后半生让她体味了。
张太后恸至深处,也落下泪来:“孝宗和照儿走得早,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受苦。早知今日,当初何妨让孝宗带了我去?”
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听,想到弘治皇帝在世时张家的风光,再对比今夕,都抱头痛哭。姐弟三人哭成一团,侍奉在慈庆宫的女官秦祥儿悄悄出去,估摸着他们哭得差不多了,就带着热水进来,说:“太后,昌国公,建昌侯,您几位都是体面人,叫人看到不好,快擦擦泪吧。”
张太后也哭累了,她贵为太后,自视为宫里真正的女主人,哪肯让西宫那边的人看到她的弱态?张太后点头应允,进内室重新梳妆,张鹤龄、张延龄也被宫人带下去,在另一处宫殿整理仪表。
秦祥儿站在张太后身边,亲自拧湿了帕子,递给张太后擦脸。水温不凉不烫,帕子也拧得恰到好处,敷在脸上舒服极了。张太后擦干了泪痕后,又恢复了皇太后的尊崇。宫女在里面给张太后重新敷粉,秦祥儿出去倒水,她叫住过路的一个宫女,问:“昌国公和建昌侯呢?”
宫女指了下正殿,说:“昌国公正在里面等太后,建昌侯还没回来。”
男子又不需要上妆,这么久了,建昌侯还没收拾完?秦祥儿眉尖微皱,将水盆交给身后的小宫女,敲打道:“你们都伶俐些,赶紧去换热茶热水,勿要怠慢了昌国公和建昌侯。”
宫女蹲身应是,赶紧低头跑走了。秦祥儿往张延龄更衣的宫殿走去,她走到地方,发现门窗紧闭。她脸上八风不动,抬手,清脆有力地敲门:“建昌侯,太后娘娘回来了,您整理好了吗?”
里面似乎传来一些响动,乒乒乓乓,仿佛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过了一会,殿门打开,露出后面的张延龄来。
张延龄脸上能看出擦拭的痕迹,眼睛微有些红肿,血丝混在眼白里,显得那双眼睛越发浑浊了。他再过几年就要五十岁,肚子已经发胖,脸上肌肉下垂,眼周出现深深的沟壑,早已不再年轻。但依据骨相,依然能猜出来,他年轻时皮相应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