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梦里的自己看到病历
而有时候梦是在鹿家的后花园。
梦中的后花园和家里的并不一样。
刻着予安身高的榆树被锯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玫瑰花丛。
鹿望北在梦里麻木的想,这一定是梦,要不然这颗榆树怎么可能会的会被锯掉呢?
这棵树可是承载着他们和予安之间少得可怜的快乐回忆。
一阵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过,冬夜的风动格外寒冷,鹿予安看了看熟睡的莫因雪,走到窗户前。
远处巷子口的路灯下依旧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鹿予安只是冷淡地将窗户关上拉上窗帘,转身离开。他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轿车内的鹿望北看着被窗帘遮住的窗户,露出一丝苦笑。
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决了,数罪并罚,几乎要将牢底坐穿。
而他的那个亲信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莫因雪总有些放不下心。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
莫因雪撑着脑袋坐在鹿予安身边的沙发上。他原本只是想再多陪少年一会儿的。
但是连日的奔波让莫因雪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梦里的予安几乎更加消瘦,眼睛大得惊人,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纸,狼狈地摔倒在冰冷的水里。
他恨不得立刻就将予安扶起来,问问予安怎么了,怎么会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一样。
而梦中的他却只是将予安扶起来,用极其冷漠恶毒的话语刺激着看起来虚弱又倔强地予安。
他想认梦中的自己停下来,可惜他却做不到,他听着梦中的自己说着颠倒是非黑白的话,看着予安眼中的光在自己话语中一点点熄灭。
而梦里的他捡起予安的病历本。
他最近夜里总是睡不着,只有偶尔他看着自己床头上放着的破旧的露出棉絮的猴子玩偶,才能获得片刻的平静。
可哪怕睡着了,他也总是反复做着相拥梦。
梦里的有时候予安比现在似乎要高一点,穿着厚重臃肿的冬衣,踉跄在破旧的巷子里走着,梦里的予安消瘦的可怕,就像是一阵风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吹走。
他想上前去追上予安,问问予安怎么了,是不是莫因雪没有照顾好他。
可是他的脚步却不受控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予安走进一间破旧的几乎要漏风的房间。
鹿予安只不过是把颜料放起来的功夫,莫因雪就已经撑着额头睡着了。
鹿予安看着莫因雪的睡颜,他鲜少看到男人睡着的样子。
柔和的灯光下男人的五官不再像睁开时那样具有攻击性,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而摆动。
鬼使神差的鹿予安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莫因雪的下颌。
他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为什么刚刚他的心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